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入耳中, 齐绣婉才蓦地回过神来,惊慌的收回了视线,脸颊顿时窘迫得通红, 忙低头看路。
心恼自己不好好看路偷瞧周衡做什么?!不仅偷瞧且竟然还被发现了……
大概一刻,周衡带着她到了一处篱笆围着的小三合院小瓦房前。
这应该就是福婶的家了。到了这后, 一想到一会周衡就要离开, 自己就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齐绣婉隐隐有些不安,但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周衡朝着院子中略微用了些音量喊一声福叔, 不一会福婶就拿着油灯从屋子里边走出来,忙打开了小院的门。
“来来来,快进屋子坐一会。”
周衡摇头:“不了,小……”周衡顿了一下,改口:“小婉麻烦福婶了。”
福婶一口应承:“你放心,日落前我就把她送回去。”
因知道周衡不喜出现在村子,所以福婶才道要把人给送回去。
周衡却是摇了头:“我会来接。”
福婶“啊”了一声,有些愣。周衡以往可几乎都不会出现在村子中出走动的,这忽然怎么了?
“她背篓中有她中午喝的药和粥温一下,两分暖即可。”
福婶应了声,随之周衡正要转身。这时小哑巴却是羞怯的伸手碰了碰他。
周衡转回身望向他。只见小哑巴仰着头,黑眸凝盼着他,脸上不难看出有期盼。
周衡想了想,才发现自己没有与她说什么时辰回来。
再度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天黑之前来接你。”
听到他说了时辰来接她,小哑巴才肯放下手。
周衡看了她一眼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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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绣婉一直在福婶小女儿之前睡的屋子待着,没有出去。
在陌生的地方,身子一直紧绷着,好在周衡把小瘸子也带了下来。
这是她要求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小瘸子就围着打转,好似一直在说——你们要去哪,带上我带上我。
如果那小偷要是再去山洞的话,小瘸子要是还在山洞,定然会遭殃的,想到这,就让周衡把它也带下来了。
有个熟悉的小东西在自己的身边一直打转,心里才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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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边,福婶的大儿媳的目光一直往屋子里边望过去,然后凑到了福婶身旁。
周大儿媳好奇的问:“娘,那周衡的媳妇一整日都要待在那屋子吗?”
福婶看了眼她,然后再看向那屋子:“她胆子小,你别去吵她。”
周大儿媳想到那双因用布包着看不到被折断的手,不免碎嘴:“听镇上的人说,之前牙贩子说她是因为偷了银子才会被主人家给折断手的,娘,你那银子都藏好了吗?”
福婶一听这话,立即瞪了她一眼:“别听风就是雨,有钱人家什么龌龊事都有,小婉不是那样的人。”
相处大半个月,福婶也有些了解小姑娘,眼眸清澈,干干净净的毫无杂质,一看就知道是好姑娘。
“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福婶也没有与她多说,只问她:“你鸡喂了吗?”
周大媳妇悻悻然说了句去喂鸡了就转身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福婶给齐绣婉热了粥和药,等她喝了粥之后隔了小半个时辰才把汤药进来。
许是早起,累了,齐绣婉也就趴在炕上的小桌子上睡着了。
福婶把药汤放下,走了过去轻轻拍了她一下:“小婉,喝药了。”
齐绣婉睡得有些迷糊了,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被人折磨过,还以为是在家中。
她以为自己又在亭子中睡着,母亲来唤她,不知怎得就哭了起来,睡得迷迷糊糊地就抱上喊她的人,细若无声的啜泣。
福婶愣了一下,但看到她这模样,似乎是感觉到她应当是想家人了。因为与自己小女儿差不大,福婶一下子心软了,也没有把她推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半晌后齐绣婉才睁开了眼,愣了一下之后才发现自己抱住了福婶,连忙松开了抱着福婶的手臂,很是局促不安的端坐了起来。
福婶笑了笑,然后把汤药端了过来,道:“喝药了,两分温的。”
说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出去干活去了。
因为福婶动作,心中充满了温暖,所以微微红了眼眶。
她虽落难了,但也遇到了很多好人。
把汤药给喝了,然后就一直眼巴巴盼着太阳快些落山,周衡快些来接她。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枯燥的,一个时辰就漫长得没有尽头一样。
下午申时正时,周衡把猎物放回了山洞中,简单的冲洗换了一声衣服后才下山去接人。
这个时候从田里回来的人也看到了周衡,一个个都脸色都露出了惊慌之意,个个都避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