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见五皇姐,个个来兴师问罪,我招谁惹谁了,就许他们东窜西窜,我殿内来个人还看这么紧,就是耍猴的,那也得给猴儿喘口气罢,我过的还不如只猴。
“五皇姐就是来诉苦的,寡人自己就能应付,要你来回头又跟她吵架,寡人可不想再见一次孙太妃。”
穆娴一拳砸桌上,那架势就跟之前秦宿瑜砸床头柜的气势没两样,我搬着板凳朝后挪,只恐她突然冲上来打我。
穆娴竖着眼盯我,“我记得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公主殿下入宫,你务必要叫我到场,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
我没当耳旁风,她都说不会管我,那这事我自然也就算在不管的范围内,我看她两眼,瞧她跟个随时会爆炸的炮仗一样,就没敢顶嘴。
穆娴呼出一口气,冲我招手。
我又搬凳子坐回去,我揣揣不安道,“五皇姐不就是个矫情人儿,她在寡人这里说的话寡人转屁股就给丢了,她就是想兴风作浪,也得寡人给她递杆子,你还不知道寡人吗?寡人可不会给她颜色开磨坊。”
穆娴待要说话,暖阁门又敲响。
“陛下,您该喝药了。”
说着那门就要被推开,穆娴喝一声,“等着!”
我老实趴到桌边,望她道,“谁给寡人送药进来?”
穆娴点一下我的头,起身去门边把药端进来,她放到桌上,给我舀好放碗里,道,“才听见说王太医来给你诊脉,臣妾当是什么大的毛病,未想就是火气大了。”
我吹吹药,“都是皇儿小题大做。”
我低头抿一口,又道,“这事传的也太快了吧,没多长时间连和春殿都知道了,这些奴才嘴上没把门,赶明儿寡人叫人将他们拉到敬事房里去训一训,都什么臭毛病,主子的事岂是他们能传的?”
穆娴自顾倒水喝,“训什么训,你这里的奴才都是先帝把关挑出来的,你训他们,莫非还想将先帝也训一顿?”
那不能,儿子哪能训老子,这多不孝啊,我最是重礼,这种事可做不出来。
我一口咕掉药汤,笑道,“寡人就是教育他们不要随口乱说,以免影响寡人的清誉。”
穆娴噗笑,“陛下的清誉不是早没了?这合宫上下谁不知陛下蠢,得亏有太子殿下护着,臣妾才能松懈,你个不省心的,没个人看着就能闹出事。”
她一说秦宿瑜,我就想到断袖,我跟她道,“爱妃,皇儿喜欢跟人断袖。”
穆娴才喝着茶,听到这句话一口水全扑了出来,正好扑我脸上,她连忙抽帕子给我抹脸,“谁说的?”
“五皇姐说皇儿喜欢男人,断袖断的分明,”我回答道。
穆娴眉心蹙到一起,“她扯淡。”
但秦宿瑜确实不对头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人就算不断袖,也没差太远,我将心底话跟穆娴说,“皇儿着实不正常,他约莫是瞧上了寡人,为了跟寡人断袖,他还说出寡人是女人的鬼话。”
穆娴连喝好几口水,“他真说出你是女人的话?”
我点点头,看把她吓的,我当时听见比她还震惊。
穆娴眼角隐约抖着,她少见的肃着面道,“秦韶,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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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叫爸爸29
我信,我信个头,秦宿瑜发癫,我傻了才将他的话当真,我被父皇养在身边十九年,从来只听他说我是男儿,我若是女人,父皇用得着耗尽心血为我统筹规划?父皇他从不做无用功。
“寡人岂会信此等无稽之谈,皇儿岁数到了,该找个时间给他选妃,省的他成天钻在男人堆里影响了心性。”
穆娴攥着手抵在额头上,半晌回我话道,“太子殿下不是断袖,先帝已经给他定下了亲,这事陛下还是别操心的好,至于他说你是女人,那也是你和女人确实生的一样,你有空钻研这些,还不如好好学些政务,等谢弭回京,他要是考你不过,你还是免不得一顿毒打。”
我顿时萎了,“太傅还不知几天才回,寡人能逍遥几日且几日罢。”
穆娴咂一下嘴,沉默住声。
我思忖着话,将五皇姐求的事交代给她,“五皇姐还要裴煦入兵部。”
穆娴握着拳又在桌上捶一下,打的水杯都翻了,她狠声道,“倒是会想,也不看看我爹会不会准许?”
穆娴的父亲穆光轲目前就任兵部尚书,由于左侍郎空缺,她父亲基本担了兵部大半责,五皇姐想让裴煦入兵部,却不找穆光轲,就是知道有穆娴这一层关系在,裴煦没法进去,故而折中来找我,还是在秦宿瑜上朝时偷偷来的,我就是再蠢,也不会容她放肆,我是不懂军政,但父皇说过,驸马只能是皇室附庸,这辈子都别想碰政务。
这事我跟她说完,就算揭过了,我又捡着秦宿瑜的话跟她道,“爱妃,皇儿说让寡人离五皇姐远一点,寡人自是听的,但他说裴煦是父皇的人,这你清楚吗?”
穆娴敲着小指拣一颗樱桃放我嘴边,“来,张嘴。”
我张口吃掉那颗樱桃。
穆娴温笑着问我,“甜吗?”
甜,但我不大喜欢吃樱桃,尤其她这么莫名其妙让我吃,我总觉得不是滋味,但我总不好说不甜。
我吐掉核,道,“很甜。”
穆娴的笑意加深,“驸马就如这颗樱桃,先帝将其送到公主殿下嘴边,公主殿下一口吃了他,表面上要跟他你侬我侬,但她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而驸马寒窗苦读十年,一朝功名成,却被先帝择成婿,看似是飞黄腾达,但仕途也止步于此,就如你吐的这颗核,成了废物,便是他曾经有一腔抱负,也不敢保证他现时还有初心,况且娇妻在侧,诱惑如影随形,寻常男人在他这个位置恐怕早已沦陷。”
……这话太绕了,我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