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宿瑜有些微怔忡,倏忽他板着脸道,“父皇未免太不得体,您的母妃没教育过您不得在人前脱衣?”
我哼一声,偏头不看他,“寡人的母妃在寡人未出世时就去了。”
秦宿瑜阴声笑,一手掐我的腮,“那您倒是生的奇,您的母妃死了您怎么生出来的?”
我往他胸前拍两下,又平又硬,难怪他怪里怪气,原来他胸前没料,就是羡慕我比他大。
我嘲笑他道,“寡人的母妃虽去的早,但她给了寡人一副完美的躯壳,不像有的人,身残嘴贱,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每每夜半想起自己这残破的身子,没准哭的比谁都惨。”
秦宿瑜扳我脸,“谁哭的惨?”
我扣他脖子,“你!”
秦宿瑜拉拉我的衣领,就手提着我把我从他身上剥开,他勒着我放一边,手却没松,只道,“父皇说话就像在酒葫芦里游过一回,颠三倒四的让人听不懂。”
我也不戳穿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他瞧着像个男人,没想到却缺了二两肉,他和太监也没差多少,穆娴说太监□□缺二两肉,他上面缺二两,也是可怜的很。
残缺的人往往偏激的很,我要是激怒他,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还是让着他点好,毕竟命要紧。
我大度的跟他微笑,“皇儿虽不如正常男人,但皇儿肩宽腿长,尚且能弥补一二。”
我说的是事实,我虽身体健全,但四肢短小,就是在周欢跟前都提不起威严,如能有他这副身板,我在奴才们面前也自成威势了。
但我的话好像没有让他很高兴,他扯我近前,长眸眯出威胁,“我不如正常男人?”
我瑟缩一下,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道,“你没胸肌。”
秦宿瑜的眸子定在我手上,半天不语。
我便知说到他的伤心处了,我唉一声,怜悯的拍拍他道,“没胸肌也不可耻,毕竟咱们男人出门在外还得把胸肌缠住,有和没有也没区别,除了私底下自己看的见,也没机会给别人看。”
秦宿瑜似未听明白,“缠胸肌?”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更加可怜他了,“男人那两块肉必须得缠住,在人前才有男人气,只有女人才不用缠,女人要展露出来,这样才能凸显她们的美。”
秦宿瑜听着我说的那细长的眼眸都微微张开,显出惊讶来,他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甭说他,就是我当初听了都不大信,但是父皇说,穆娴骗谁都不会骗我,她即是对着我说出口,那我再觉得不可思议也是信的,“爱妃说的,她断不会骗寡人。”
秦宿瑜眉头压沉,“那在父皇眼里,男人和女人实际是一样的?”
那不是,到底还有区别的,我给他解释道,“男人虽和女人身体相像,但是生孩子这事还得女人来。”
秦宿瑜忽然笑一下,他让我坐到椅子上,颇有耐心道,“父皇知道怎么让女人怀孩子吗?”
这我都不知道,我这些年陪穆娴不是白睡了吗?
“和女人同睡一张床,让她感受男人散发出的精气,日子久了,就能受孕。”
秦宿瑜将剑插回刀鞘里,淡笑一声,“也是娴妃娘娘教您的?”
我点点头。
秦宿瑜呵一声,“您就不怕她一直在骗您?”
我屁股以下都是水,穿到现在很不舒服,即是他一直在问我,那我得怎么高兴怎么来,我抬抬腿道,“给寡人换衣裳,换完了寡人陪你慢慢说。”
秦宿瑜瞥过我,倒还是顺着话去重拿了衣裳给我换,他一给我更衣手就抖,也不知什么毛病,不过我念在他肯做事的份上,还是愿意回答他,“爱妃是寡人求娶来的,虽说她不温柔体贴,但对寡人还是一片真心,父皇在时,常跟寡人说要多听听她的话,她父亲又是个实诚人,便是她脾气再差,也没背着寡人做过缺德事。”
我说的口干舌燥,他给我穿好衣裳,斟了一杯茶水给我,让我润润嗓子。
“父皇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人心易变,”秦宿瑜手肘搭在桌上与我慢慢道,神色倒温和,比我平日见过的凶神恶煞不知好多少倍。
我捧着茶小小喝着,“她不会的,当初她被太傅抛弃,是寡人可怜她才让她得以有今日身份,她向来感恩。”
秦宿瑜不冷不热的乜着我,“昨日她和谢太傅孤男寡女在言礼堂,您就不怀疑?”
我岂是那等小人,穆娴是为我去跟谢弭争,我再龌龊想她,那不是卑鄙的过了吗?
“怀疑什么?爱妃只爱寡人,那些阿猫阿狗她看都不看一眼。”
我这般说着,脑子一个闪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现在一直在我面前抹黑穆娴,莫非是那晚后,他早对穆娴想入非非。
如此一想,也就能说得通他为何造反了,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我这个傀儡皇帝占了他的心上人,他哪里会容我在龙椅上逍遥。
我猛地将茶杯一放,冷声道,“你跟寡人说这么多,就想离间寡人和你母妃?她是你母妃,别的心思你还是给寡人收起来的好,免得寡人见着不开心,回头就和御史台的老头们聊聊天。”
我就不信他不怕那些言官。
秦宿瑜微微愣住,“儿臣的母妃?”
好啊,他根本就没把穆娴当长辈,估摸心底还暗戳戳的臆想过她,这我如何能忍,我陡然站起,一把攥住他道,“寡人拿你当儿子,你竟敢肖想寡人的爱妃!”
秦宿瑜那浓长的眉毛就像靶子一样瞬间竖起,他咧了咧嘴,跟我笑道,“父皇说儿臣肖想谁?”
我的腿不听话的打颤,但我还是强撑着话道,“你,你就算威逼寡人,寡人也做不出让妻的事。”
秦宿瑜倏地摇头笑,他一只手掌住我的头轻碰,有倾又拍了拍。
我吓得神魂战栗,只怕他的手一重,就要将我的脑袋拧下来。
不过他看起来对我的脑袋不感兴趣,他扣着我的颈子让我歪头,笑道,“这脑子里的水还是没倒干净,一个妾在父皇嘴里都成了妻,这话要是被她听去,您明天就得被她逼着封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