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抿唇,下巴仰起,凑近他。一秒,两秒……时间停滞的空间里,没有等来他的吻,只等来大手轻轻抚了她的发,她的脸。蹭了蹭他的掌心,她张开双臂环了他的腰,湿漉漉地靠在胸口,抱紧他的身体。
男人的手,搁着浴袍,冰凉。
曾经突如其来的激烈把冷和尴尬都迅速燃烧掉,除了两个人的身体,什么都不剩。现在,外面的雨声越发清晰了……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她轻声问。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没有跑去恋爱(人员难度),也没有跑去生娃(技术难度),是在每天追着工时跑。这是个什么体验,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写进文里。进行时就像和渣男在恋爱,身心俱疲;完成时就是和初恋分手,什么都可以忘掉,今后不求各自安好,只求他(丫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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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都不是冷落小天使的借口。我想给自己立个加快速度的flag,求(不)监督。你们不要忘记我哈,记得来玩,各种分分都有,随便玩。么么哒
第93章
心跳扣在她手中, 男人的胸口抵不上热水泡出来的温度,冷静,坚硬, 那跳动在手心里如此敏感……
等了一会儿,头顶依然没有声音。季萱抬头, 碰上他的眼睛, 皱着眉, 眼窝很深,还是盛着平日里给她的温柔,只是好像多了些什么, 有点复杂, 里面只映出她的脸,她却不能完全看懂。
女孩一眨不眨,带着水珠, 清澈,干净, 这么近, 他看着,不得不开口, “不能不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哑在唇边,好艰难, 女孩不觉嘴角一弯,“怎么?那三天, 是巅峰时刻么?”
一如既往季萱式的轻蔑, 狡黠又挑逗。那三天,天昏地暗,没有时间。在一起这么久, 她从不主动提,却从来不避讳,偶尔,床上的事,一张小脸,说起来毫无羞涩,就可以这么轻松直接地笑他这个大男人。
张星野笑了,可是不好看,还有点勉强,季萱想再说什么,却被大手搂了扣进怀里,头发湿漉漉地黏了一脸。
“萱,”
“嗯,”季萱含混地应着边从嘴巴里捏出黏进的头发。
深沉地叫了这么一声,这男人又没动静了,季萱抬头,“嗯?”
“恨过我么?”
看着他的眼睛,静了两秒,她轻轻一挑眉,“为什么不是‘恨’?而是‘恨过’?”
很轻的一句,一根小刺扎得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没有。”她摇摇头,“也从来,没有‘过’。”
简单又干脆的回答,像入冬骤降的一场霜将刚刚破开的气氛封了起来。
她抬手,拇指和食指张开比在他脸旁,歪头看着,笑了,“嗯,现在这么个铁板浇出的样子,正好造型,我给你捏一个好不好?”
手指在他的鼻翼、唇角划来划去,小木屋里没有了曾经的热烈,简陋地遮着雨,时间像被砸静止了,无论怎样磨蹭也不动。季萱抿了抿唇,轻声说,“你知道,我不会哄人。那个……别生气,好么?”
他笑了,拇指按上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着。似乎要吻下来了,她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的唇,可是没有,怔了好一会儿,直到口中有些发干,这才抬手握了他,“我困了。”
“嗯。”
话音将落,她已经离开他的怀抱。
“带吹风机了么?”
从箱子里拿出来给她,很快,风声响起。
背对着他,湿漉漉的发没有形状,他的指间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初那黏湿的感觉,曾经握紧,不许她动。那个时候,不记得她有没有问过吹风机,只记得很滑腻……
张星野转身,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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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蒸出的热气已经冰凉,男人低着头,两手撑在板壁上,没有分流的水柱直直地砸着身体,装了热水器却没有换笼头,只是想留着这个大木桶,额外地,也留下了泛着潮气的木香。
味道,是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分开后,他找不到她,很长的时间里,就是这个味道勾着他不停地回味。回味那三天的贪婪,无耻又无法遏制,吞噬了多少年的修养和生而为人、立足天地的根本。在羞耻与极度渴望之间,生出蛊//毒一般自我毁灭的诱惑,深夜里,几乎溺毙……
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去买,念头也是一晃而过,沉沦至此已经完全不是道德底线的问题,是知道不可能买得到,多出来的只会是憎恶。
天时,地利,她。看似轻柔无骨的女孩,那种明明已经被碾碎却一个眼神就冰冷坚硬而不能征服的模样,根本无法复制。
再见到她,一切发展都那么顺理成章又出乎意料。她没变,却超过了他的记忆里、想象中已经加强的所有印象,怪诞,调皮,冷静,还有给他的满足,出奇地满足。心没有一刻能放下来,就这么一直享受着,直到,看她死去的那一刹,肾上腺素彻底飙到了一个高度,他的人生一片空白,生死的决定突然变得那么简单……
在一起,就好。回忆,已经完全不必了。可是抱着她,他一直想再回来看看,重温那疯狂的初识。谁知,后来……变得不得不再来。
车开进深山,开上那条时隔一年、久不熟悉的路,雨水带进了草木强烈清新的味道,记忆和潮湿一起袭来,他猛地僵了一下,内心突然恐惧……
一切,重现。
浴火重生,她选择抛弃自己的身体,让一个魔鬼吃掉,最后把她烧成灰烬。而他,就是那个魔鬼,最邪恶的火……
如果,他们是凌海相识,作为她的男人,张星野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原谅顾辰,让他活下去,但是,绝不会放过那三天里将她压在身下的男人!绝不!
冷雨打着身体,咬着牙,完全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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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净身上的水,冷透了,镜子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脸,眉头像锁住了,一年前嘴角边总也收不拢的笑虽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却依然猥琐之极。厌恶,转身出去。
房间里已经熄了灯,与雨中的山林陷入完全的黑暗。床就在右手边,竹楼角上的夜灯勉强透进一丁点光亮映着白色的被单,女孩闭着眼睛,头发乱乱地歪在他的枕头边,像只懒懒的小猫。
张星野解去浴袍,躺下,将人拢进怀里,低头,轻轻嗅她。
温热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入在口中,私密的香甜,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抢了她的呼吸,她吸不到,睫毛跟着颤了一下。这个样子,换到一年前刚刚出浴,该是个多么无害、柔弱又娇娇的小女孩。是么?想着,张星野笑了。
那天的浴房门口,小脸沾着水珠,男人的衬衣遮着身体,零星几颗扣子似刻意非刻意地扣着,亮白如瓷;一双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像忽然安静的雨水,那么清澈。面对迷路狼狈的他,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轻蔑,仿佛那衬衣下不着一缕的是他,没有一点深陷窘境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