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陆胥。
看他这样子,怕是在这里待了一整个晚上了。
这外头多冷啊,昨儿晚上风更是刮得厉害,光风声便听得人心慌,树叶都被刮散了一地。
所以他在这里要干什么……
沈卿禾愣了这一会儿,陆胥鼻尖似乎闻到她的味道,睁开眼,转头正好看向沈卿禾。
太久没有见到她了,陆胥眼睛一亮,当即站了起来,眸里是分外渴求的神色。
沈卿禾心紧了下,目光怯怯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还隔着几步,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陆胥身上凉意深重。
沈卿禾似乎有话要说,她抿了抿唇角,在心里斟酌再三,才极小声的开口唤了句:“陆胥。”
陆胥几乎是紧接着出声接话,盯着她目光便不敢再移开,问道:“什么事?”
“陆胥,你放我回家吧……”
这两日沈卿禾待在屋子里,心里难受,身子也难受,一个人就想了很多。
她觉得,或许不应该这样活下去,太累太痛苦了。
她只想能活得开心一点,也安心一点。
“这是不是……叫做和离?”沈卿禾其实也不是太懂这个词,但她多少听说过一些。
如果已经成婚的夫妻想要分开,那便和离。
她以前是觉得,如果嫁了人,那她肯定会好好的相夫教子,努力当一个贤良淑德又称职的夫人。
可她也真的很难过,被人往身上泼这样的脏水。
她又笨又胆小,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哪天性命弄丢了都不知道。
而陆胥听见“和离”两个字,当时便怔愣住,脸色青了又白,极其难看,身躯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僵住了一般。
他动了动嘴唇,却始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脸色暗的十分难看。
“枝枝,不和离好不好?”软和又近乎祈求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极其酸涩又小心翼翼,他手在身侧握紧却又松开。
“以后都不了,那些混账事,我肯定不做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欺负枝枝,不惹枝枝生气,会永远把枝枝放在心上护着,我会……一辈子对枝枝很好很好。 ”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这么执着过,这几天他坐在外面,就一直在想,他愿意拿这辈子所有的时间,甚至是命,来对她好。
沈卿禾看了他一眼,却又了目光回来,垂眼,很不开心的小声说道:“不要,我就要和离。”
语气别扭的倔强。
果然除了父亲和母亲没有人会对她好的,她谁都不相信,她就要回家。
沈卿禾这也不是耍小脾气,她是真的想了很久,有时候她犟起脾气来,也是谁劝都不会听的。
“枝枝。”陆胥的话噎在喉咙里,极小的一声,断在一半,又没后话了。
沈卿禾想,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要回去的,只是如果他答应的话,那事情会简单很多。
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正好这时候,有人着急的往院子跑来,直接推开了门,出声道:“二少爷,您去看看五小姐吧。”
来人是木桃,平日里照顾璇璇的丫鬟。
“五小姐已经连哭了五六日了,方才奴婢给她换衣裳时,才发现她脖子上有痕迹……”
木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说得也断断续续,可好歹话都说明白了。
这个时间,木桃也不知道该找谁。
太夫人正在睡觉不好打扰,于是刚好跑到水澜院这边,听见院子里有说话声,她一着急,才直接推门进来了。
不管二少爷和五小姐是何种关系,总归是有那一份情谊在的,肯定不会不管。
“什么痕迹?”陆胥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木桃慌乱起来,也说不太明白,“五小姐情况本来已经好很多了,可四五天前的时候,又开始哭,还哭得更厉害……”
“痕迹在脖子下面,像是……像是……”
木桃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道:“像手指的掐痕……”
一提掐痕,陆胥脸色立马变了。
之前四小姐的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脖子上就有掐痕。
“我去看看。”陆胥着急了起来,说着拔腿便要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他脚步又停顿住,回头看了眼沈卿禾,说:“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