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的那日起,精神力确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她一直怀疑是原主身体状况所致,却原来是她自己的灵魂状态附带的元阴之力出了岔子。
季君竹闭着眼,凝神细听。
屏风外,祁琰昱薄唇紧抿,追问道:“师兄可有法子治她?”
句城背着手,沉吟片刻,对上祁琰昱灼灼的视线。
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无药可解。此种状况……不过……“
他斟酌的回忆道:“我曾在《百疾》这卷古册中见过一起类似病症。唯有一种法子,找到匹配度极高的男子,行双修大法。以道侣元阳梳理其识海内紊乱元阴之力,将之汇入经脉,此乃解决之法。”
祁琰昱蹙眉,句城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他自是听得懂,他晦涩的瞟了眼屏风内沉沉入睡的女子。
张了张嘴,问道:“普天之下男子数不胜数,这般男子如何能找得到?”
祁琰昱忽然眼睛一亮:“神谕匹配出她道侣的男子,是否能救她?”
句城点头,寻思着神谕十年现世一次。若是再等上十年,此女怕是早就化为一捧白骨。
他提着药箱叹气,安慰道:“神谕匹配乃是其一,你这徒儿若想找出与她匹配度极高的男子还有另一方法辨别。一旦那男子出现,她抱住他,可安心睡上一夜才是。”
祁琰昱神色恍惚的送凌霄出门,如墨的眸子内明明灭灭,也不知想些什么。
见他这幅模样,句城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宽慰道:“师弟莫伤心,不过一徒弟,你若想要,师兄将自己的亲传弟子匀你两个如何?”
祁琰昱黑着脸抬起头,拱手赶人:“天色不早,师兄赶紧回吧。”
此时天光大亮,飞鹤高空盘旋,天气放晴,碧空澄澈。
睁眼说瞎话的辞染仙君,面上一本正经。
句城张了张嘴,尴尬的祭出飞剑,头也不回的飞出流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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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竹躺在床上挺尸。
心底复杂,装睡的神情险些绷不住。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为了活命必须肉偿。
尤其是要想活命,必须与她亲手□□出来的小道士行那等子污秽事儿,姑且不说他同不同意。
若真的将他睡了,她心底那点儿芝麻大的良心肯定过意不去。
她若渣了他,五百年前,亲手攻略他又有何意义
这就仿佛她全心全意护着的白璧无瑕的花朵,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必须亲手将之碾碎。
惨无人道,她迈不过自己心底最隐秘的道德底线。
季君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手未放下,身边忽然多了个人。
“醒了?”祁琰昱站在床侧,摊开右手,一枚青玉瓷瓶现在掌心。
他将瓷瓶向前递了递,絮絮叨叨道:“此乃极品凝玉膏,将之涂抹在红疹处,应是能好全。为师手中只剩一瓶,若是不够,我再去凌霄峰寻你句师伯换回两瓶……”
季君竹抬眸,对上一双清光冷冽的眸子。
眼前的男子神色不丰,如墨的眼底倒映着她布满红疹的脸。
明明看不出多大情绪,却能让人隐隐感觉到半分柔色。
季君竹心底一动,她收敛起脸上一贯浮夸之色。
好奇的问道:“师尊对所有弟子都如此温柔吗?”
身前的男子一愣,他眼底忽的蔓了丝笑意,薄唇抿出一条细微的弧度。
喉腔喑哑:“本尊座下只有你一位弟子。”
“所以我是你的唯一……”季君竹挑眉,调情的话张嘴就来。
话落惊觉不对,小心翼翼觑了眼床边的紫衣仙君。
没想到他竟没有生气,墨眸似点了璀璨流光,低低应道:“嗯。”
声线沉郁,叮当落入心底。
季君竹勉强维持着唇角弧度,心底莫名有点儿懵逼。
老道士这是什么意思?
认识这么多年,如这般温柔的模样,季君竹从未见过,即使五百年前涉世未深、骄傲别扭的小道士,也未曾如此温柔过。
季君竹垂着头,眸中掠过一抹狐疑。
全然未察觉,上头紫衣仙君双手拢于袖口,指腹深深的埋入手掌心。
他的神识笼罩在储物空间内,腰带内那本《御女心经》正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