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橘笑着抽出帕子给她擦脸,“真是个小惹祸精!”
三人走出很远,糖人师傅还在看,“真好啊,真好,”他舀了一大勺糖稀,铺到光滑的铁板上,“画个一家三口摆起来吧!”
阿橘已经很久没见过蜂蜜糕了,是以找的有些艰难,最后只有一家老字号点心铺子才有卖的。
最后出了铺子,阿橘手里提着的全是给妙妙买的甜食,祝问荆笑她:“在家里不让王婶给妙妙吃甜的,现在倒好,你买的全是甜的。”
阿橘摆摆手没在意他的调侃,“过几日就要回去了,妙妙都要吃不到了,趁着这几日多吃些也没什么。”
买了蜂蜜糕就要回去,两人在街上慢慢走着,又搜罗了一堆好玩的东西。
只是看见成衣店,阿橘还有些气恼,“常伯母把妙妙的衣裳全包了,我想给妙妙买件衣裳,都觉得没伯母送的好看。”
“那就亲手给她做一件,”祝问荆提议道,“亲手做的最暖和。”
阿橘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很快就兴冲冲的去买了,挑来选去,最后裁了匹红色的料子。阿橘准备回到灵溪村,再给妙妙做一件大一些的斗篷。
提着许多东西回了善安堂,祝问荆还要忙活前院的事情,阿橘很快回了后院歇着。
妙妙在祝问荆怀里趴了一天,早就耐不住了,刚到了房里就闹着要下去玩。阿橘也没拘着她,看她不哭也不闹,就去收拾东西了。
春节越来越近,祝问荆说春节后有大雪,过完春节就要走,初二就要动身,耽搁不得。
收拾了小半个时辰,祝问荆回来了,见她正弯着腰叠衣裳,还有些意外,“阿橘,怎么不歇一会儿?”
“马上就要走了啊,”阿橘把叠好的衣裳放在一旁,小心的抚平褶皱,“我得提前几日收拾好。”
祝问荆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又拿出几块蜂蜜糕给她,“先别忙,咱们说会儿话。”
阿橘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好奇的看着他。
“常安要布置新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祝问荆看她一眼,又喂了一口。
阿橘勉强把嘴里的蜂蜜糕咽下去,“问我做什么……你这是让我去问徐姐姐?”
祝问荆嗯了一声,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也可以说说。”
“让我想想,”阿橘嫌他喂得太快,伸手接了过来,慢慢吃完了一个才开口,“姑娘家都喜欢布置的雅致的屋子,常伯母的眼光就很不错。”
祝问荆若有所思的捻了下手里的点心碎屑,“你也喜欢?”
“我当然喜欢啦,”阿橘笑眯眯的开口,“最好是一个大屋子,用几个屏风隔开,然后放上几个好看的花瓶,就很好看了。”
祝问荆认真的听她絮絮叨叨的说话,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很快就到了除夕,越州城有守岁的习俗,阿橘很有精神,一点都不困。妙妙也闲不住,有她在,气氛从来都没冷过。
“阿橘,你们马上就要走了,我想着,要送你些东西,”徐夫人笑眯眯的拉着阿橘的手说话,“只是送重的不好带,我只能送一些轻便的给你。”
说着她取下头上插着的金钗,仔细看了两眼,“这只钗跟了我好些个年头,还是这么好看。”说着她把金钗不由分说的簪在了阿橘发间,满意的点点头,“阿橘年轻,戴着好看。”
这是临别赠礼,阿橘不得不收,她笑着谢过了。又偏头看了一眼祝问荆,他紧锁着眉头,在和徐清和讨论些什么。
阿橘也没凑过去探听,三个女人嫌冷,很快躲到了暖和的屋里。
刚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人来请他们去前院,面面相觑之下,徐夫人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哪位贵客过来了?”
“是常府公子。”小厮恭敬回答。
“噢,是我未来女婿!”徐夫人很是高兴的往门外走去,又回过头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徐清婉,“婉婉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徐清婉愣愣的点点头,又急忙摇头,拉过阿橘的手,“我和阿橘说说话就行!”
徐夫人也没再逗她,很快就去了前院。
“拿我做挡箭牌?”阿橘眨眨眼睛,很是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我这就把常安叫过来。”
“连你也闹我,”徐清婉羞愤的别过头,“我这还没出嫁呢,怎么一个二个都盼着我出嫁。”
阿橘捂嘴笑,“行了行了,你的嫁衣绣好了吗?”说完她又皱眉,“你买一件也值当,怎么就要亲手绣了?”
虽说亲手绣嫁衣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但是阿橘觉得还得看嫁的人是什么样。况且过年这么忙,徐清婉还要亲自绣,万一熬坏了身子,婚后岂不是要遭罪。
徐清婉听完阿橘说的话,勾了勾唇角,“前段时间做梦梦到小时候过家家,我和常安扮作夫妻,嫁衣就是我亲手绣的。”
“你这明明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阿橘打趣她,转而和她说起婚后要注意的事情。
很快徐清婉就满脸羞红,看着她害羞的模样,阿橘猛然惊觉自己也算是个过来人了,居然能一脸平静的说出来,可真是神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敲响了子时的钟声,烟花相继炸开,妙妙闹着要出去看,徐清婉不好意思出去,阿橘也没劝她,抱着妙妙出了门。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了祝问荆,他负手立在廊下,一半身子隐在暗处,烟花在他半边脸上映出些亮光,听见开门的细微响声,祝问荆看了过来。
眼一花,阿橘已经扑进了他怀里,带着热气的小脸扬起,说出的话也带着暖意,“你怎么过来啦?”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祝问荆揉揉她的头发,和她一起并肩站着,过了一会儿又侧过头看她,眸子里盛满温柔,“阿橘,新年了,有没有什么愿望?”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和阿橘,生生世世。”
“还有妙妙。”
“嗯,咱们一家人。”
守岁之后,三人冒着寒气进了屋,亏得妙妙体热,也没嫌冷。阿橘倒是觉得要冻死了,祝问荆急忙端了热水过来。
“咱们明日就走吗?”阿橘还有些难以置信,“过得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