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荆笑而不语,接过她亲手剥的橘子一口吃完了。
“甜不甜甜不甜!”阿橘双眼发亮的看着他,她挑的橘子,绝对是最甜的!
不曾想祝问荆居然皱了眉,嘴巴也不动了,一副要吃不吃的模样。
阿橘心里猛地一沉,声如蚊呐:“不好吃?”
她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吧?
祝问荆勉强把橘子咽下去,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还行吧。”
那就是不好吃了,阿橘泄了气,低头看着手里的橘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失手呢。
不过很快又斗志昂扬起来,她倒要看看这个橘子有多酸!
想到这里,阿橘大义凛然的把半个橘子送入口中,用手捂着嘴,生怕酸水顺着下巴流下来。
祝问荆抱臂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阿橘皱着眉把橘子咽下去,斜了祝问荆一眼,明明一点都不酸,居然骗她!
“你!”阿橘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过身瞅着橘子树,“哼,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祝问荆轻笑,把她的身子扳回来,温声道,“乖一点儿,我给你剥橘子吃。”
他怎么忽然这么温柔啊。阿橘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她情不自禁地摸摸心口的位置,热乎乎的。
没过一会儿,她怔怔的接过祝问荆剥好的橘子,就算是爹爹和医馆哥哥,也没有对她这么耐心温柔过。祝问荆事事都依着她,事事都想着她。
原来这就是被宠着的感觉吗?
祝问荆又摘了几个橘子,边剥边抬眼看着她吃的满足的模样,心里也有丝丝的甜。
一直到黄昏时分,两人终于要回去了,经过那条小溪,祝问荆又背着她过去。
刚好野花已经有点蔫了,阿橘洒上了一些水,又看向对面,沉默了半晌,她似乎摘早了……
现在再回去太麻烦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祝问荆,只好无精打采地捧着手里同样无精打采的野花。
不过祝问荆居然不提醒她让她晚点摘,阿橘撅了嘴不理他。
祝问荆疑惑的望着她,好端端的,怎么又生起气来?他学着她的样子摘了片大叶子,把盛好的水递给她。
阿橘没喝完,刚想倒在地上,祝问荆却拿了过去,看都没看就直接喝了起来。
阿橘惊讶的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这是她喝过的啊……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抿唇,又想起现在是在外面,讲究这么多做什么。
阿橘试图说服自己。
可是说服不了,她把野花放在水里,扬起许多小水珠,又扩散成一圈圈涟漪,在她心里荡漾起来。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村子了,阿橘脚步轻快,一心想把野花归置妥当。把这些花放在家里,该有多好看啊。
走着走着,阿橘忽然停下了脚步,祝问荆也跟着停下,朝她看的方向望去。
是阿橘的舅妈。
这么快就养好身子了?祝问荆有点意外,那日生了那么大的气,他还以为甄氏得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他瞧了阿橘一眼,她正不自觉的后退。他有点拿不准主意,不知道阿橘是厌烦她,还是害怕她。
“我们绕路吧。”阿橘仰脸看着他,眼里带着祈求,“我不想看见她。”
“好。”祝问荆什么都没问,他也不想和甄氏周旋。只是小路也在前面,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往前走。
“哟,阿橘去哪儿啦。”前面传来甄氏阴阳怪气的声音,挺着肚子径直朝他们俩走来。
“我带阿橘打猎。”祝问荆斜她一眼,似乎是在关心她,“养好病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甄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两人,若有不知情的人经过,倒是真的觉得是一个亲舅妈在体贴小辈,“你上次什么手段都没使。”
祝问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回门那日他确实没做什么,只是顺着甄氏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医者仁心,他不能使这些下作手段。
只是没想到她消停了几日,居然猜出了这些,倒是他小看她了。
女子孕中情绪起伏本来就大,更何况甄氏当时气到恨不得把阿橘千刀万剐,自然会腹痛不止。
甄氏轻蔑的看他一眼,有些幸灾乐祸,“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治死人,摊上人命官司。”
祝问荆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话,“和你同归于尽是个好法子,但是不值得。”
甄氏被噎了一下,正想回嘴,就有村里人路过了,她只好憋着怒意笑着跟人打招呼。
阿橘也是认识的,该叫他一声三表叔,所以她冲着三表叔一笑,没再多说话。
三表叔瞥了甄氏一眼,没理她,转头对着阿橘感慨一句:“阿橘笑起来还是这么甜呐!”
“没有秋秋笑的好看,”阿橘颇有些不好意思,“过几日让秋秋来我家玩啊。”
秋秋是三表叔的女儿,和阿橘也是相熟的,只是她也要成亲了,这段日子都躲在家里绣嫁衣,自然没什么机会见面。
“秋秋马上要嫁人了!”三表叔高兴起来,“到时候我请阿橘去送亲!”
阿橘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