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幸灾乐祸起来,最好被祝问荆看见,然后打她一顿,就是欠打!
甄氏眼露讥讽,还没等她再添油加醋的说一通,大门开了。
她不耐烦的看过去,却见推开门的人是巧文。
“婶子,我来找阿橘玩呢!”巧文轻快的走过来,仿佛没看见她们在吃饭,亲亲热热的挽起阿橘的手臂,在甄氏和阿橘中间坐下。
阿橘疑惑极了,她和巧文并不熟,巧文怎么忽然过来了?
不过看她动作,阿橘倒是隐约想起一事,巧文似乎喜欢祝问荆,可惜被她爹娘发现骂了一顿,这件事最后也没成。
后来她似乎是想明白了,见到祝问荆理也不理了。
还有前几日纳妾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巧文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当祝问荆说要娶她的时候,她脸上露出的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句话是容兰和她说的,阿橘那时候自然没工夫管其他人。
若是容兰姐的话是真的……巧文是来看她笑话的?阿橘轻笑,并没有管舅妈和巧文之间的眉眼官司,可惜她要让她们失望了。
“阿橘啊,”甄氏涎着脸看她,“咱们家没银子了,阿智的束脩还没着落,你都嫁到祝家了,是时候该贴补贴补了。”
说出的是要钱的话,但是看她神情,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阿橘合该给她钱。
阿橘点点头,看了一眼努力控制住笑容的巧文,淡然开口:“舅妈想要多少银子?”
甄氏一看有戏,喜滋滋道:“不多不多,也就三两银子!”
祝问荆是个肯花钱的,阿橘又笼住了他的心,管钱的肯定是阿橘。
阿橘心软,也不记仇,她这三两银子岂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邵家好歹是阿橘的娘家,娘家有难,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甄氏自认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错,乐呵呵地等阿橘开口。
“三两银子?太少了吧,”阿橘一副担忧的模样,“咱们阿智还得娶媳妇呢,不如给你十两?”
“那敢情好!”甄氏乐坏了,没想到还翻了好几倍,“舅妈真没白疼你!”
阿橘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等我赚了十两银子就给舅妈,”她掐着手算了算,“五六年后吧。”
甄氏马上变了脸色,小妮子长能耐了,耍着她玩?
她想骂她,可是顾忌着桌上还有巧文和祝问荆两个外人,她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阿橘起身,把眼里最后一丝笑意收敛,没再管桌上神色各异的人,去了自己住过的小屋子。
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她前些日子从外面摘来的野花,可惜早就已经枯萎。阿橘伸手摸了摸,干枯的花瓣掉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舅妈的摔门声。
她“砰”的关上门,怒视着阿橘,朝她低吼:“把银子拿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藏着银子!”
阿橘看也不看她,专心把花瓣拢在掌心里,可惜了这朵花,枯萎了还要受这种惊吓。
甄氏气极,她什么时候在外甥女面前受过这种委屈?比一朵烂花还不如?
她气不过,又知道阿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转了转眼睛,当即就开始哭诉起来:“阿橘啊,咱们家是真的没钱了,你舅舅都快要愁死了,就算你不心疼我这个舅妈,也得心疼心疼你舅舅和你未出世的小表弟吧!”
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看起来像真的似的。
阿橘听着甄氏的干嚎,心生烦躁,直接怼她:“我不穷?我爹娘一个铜板都没留给我,全都给你了,让你给我一个家。到最后你把我卖了做妾,你哪来的底气?”
甄氏要气疯了,这个阿橘现在怎么这么牙尖嘴利,以前肯定都是装的!想到这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打开门要找祝问荆告状。
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一点在祝问荆面前乖巧的模样!不让她这个舅妈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不成想刚打开门,她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甄氏抬头怒目而视,却是祝问荆,像座大山一样矗立着。
甄氏心底一喜,被祝问荆听见再好不过了!
她抹了一把泪,抓住祝问荆的衣衫开始哭天抢地:“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连我这个亲舅妈都不帮衬,以后肯定要跟着野男人跑,你还不如打她一顿把她卖到青楼去!”
阿橘冷眼看着,若是舅妈刚刚说的话有现在三分真诚,说不定她还能信两分。
祝问荆面露嫌恶,把她拽着自己衣裳的手扒开。甄氏没抬头,以为他听信了自己的话,马上让开了道,幸灾乐祸的看着阿橘,等着瞧吧。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份屈辱?甄氏看着祝问荆蒲扇般的大手,扇到阿橘脸上肯定疼死了!
她兴奋的盯着祝问荆的背影,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祝问荆走上前,甄氏一步一步的数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种感觉,比拿到阿橘娘给的十五两银子还要兴奋。
只要阿橘以后过得不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最好能卖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日都不能停歇,最后被人磋磨至死。
祝问荆终于走到阿橘面前,甄氏看着他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砸在阿橘脸上也行,毁了容肯定就没人怜惜她了,甄氏恶毒的想着。
祝问荆在甄氏期盼的目光中终于抬起了手,在离她的发梢有一寸的距离又顿住,转而把她拥入怀中。
“你受苦了,”祝问荆把她带到门外,“咱们回家。”
甄氏震惊的看着他们两人,祝问荆中毒是不是太深了?阿橘都说出那样没心没肺的话还护着她?
想到此处,她还要不依不饶,肚子却猛地抽痛起来,额头冒起冷汗,她扶着桌子稳住身形,惊恐的看着祝问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