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一没跟陆老爷子说几句话,只是告诉他,她这阵子暂且不能回家,让他不要担心,她很好。
可她一点都不好。
跟前的纸篓里扔满了带血的软纸,她坐在马桶盖上,整个左半边脸已经肿得跟刚出锅的馒头似的,眼睛都几乎看不到,嘴角还有血不停地向外流。
承安州那一巴掌打掉了她一颗牙,她当时没来得及吐出来,便随着一口血水咽进了肚子里。
脸肿嘴也肿,说话都不利索,她怕说多了她爷听出不对劲担心,挂了电话后也顺手拔了电话线。
她是那会儿才发现卫生间里有固话,还以为打不出去,没想到试了下居然打通了。
再次吐出口中的血水,荆一双手抱着脑袋用力地晃了晃。
那一巴掌可能还打穿了她的耳膜,左耳嗡嗡响,听力也不及从前。
这一巴掌挨得,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承认,这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她不那么蠢惹怒承安州,也就不会被他打,这会儿就不会受这罪。
这世上没人会毫无底线地纵容你,除非你的至亲。
有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荆一赶紧擦去,哭有什么用,如果哭能解决问题,她就使劲哭。
“荆一!”
承安州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荆一连忙站起身,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拉开门。
她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连眼神都怯生生的。
她承认,她很怕他。
人一旦对某个事物产生了恐惧,变会将这恐惧在心里放大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