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玩意儿啊?”
“这些东西瞧着就不能吃吧?”
“稀罕呐!这不是喂猪的东西么?不想竟然在这儿见着了!”
……
侍卫们七嘴八舌说完,有的人已经尝试着吃了点儿,而后立刻吐出来,出去找水漱口去了。
夜白凑近闻了闻,顿时神色大变。
“如何?”
萧琛自始至终都没皱一下眉,此刻脸上依然淡定如厮,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会是这般情形。
“回主子,全是馊的,糊塌子有的还发霉了。”
夜白忍着恶心答道,一张娃娃脸上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既然有人作死,那他们便能打架去了……
“嗯,走吧。”
萧琛凝眉,视线停留在身边的南瑾瑜身上,道:“你留在这儿,晚些时候我便回来接你,可以睡上一觉或是……”
“你想都别想!”南瑾瑜瞪他一眼,噘嘴道:“殿下是嫌弃我碍事儿么?嫌弃直说便是了,何须如此?”
“不是的……”
萧琛想解释一下,却发觉众人的视线都转到了他们身上,只好叹了口气,“走吧,跟紧我。”
“好嘞!”
南瑾瑜蹦蹦跳跳的跟上去,脸上浮现出一脸得逞的笑。
萧瑾瞠目结舌的转过脸,却见萧琉璃已经不见了,远远的跟在三哥身后,压根儿没打算经过他的同意,顿时有点儿内伤。
“秦王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啊?可以不去么……”
献王默默地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上去,带了最得力的属下。
他这一路可是遭了不少罪的,明明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从一开始便被三个推到最前面顶包,开路的是他,被人药倒的还是他,带舞姬的是他,被疯魔了的舞姬折腾了三宿没睡的也是他!
萧琛领人出门与寻常无异,甚至待的人更少些,只带了几个影卫,反倒是献王与七殿下带了许多人,瞧那气势便不是好相与的样子……
洛县不大,官驿一路过去,一刻钟便到了县衙。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儿么?领着人就敢闯啊?”
县衙门口的侍卫嘴里叼了根草梗子,衣裳扣子都搭错了几个,半点儿也没有官差的模样,倒像是地痞流氓。
“放肆!秦王殿下领旨南巡赈灾,尔等还不速速通传?”
侍卫统领怒斥道,强压着的怒火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秦王?是什么王?老子火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个三品的官儿呢!前些年有幸见过一回东川府的刺史虞大人,那也只是个从四品的官儿,你们这些穿着好些的有钱人,便敢自称是王孙贵胄?反了你了!”
守门的侍卫说完,与旁的几人交换了下眼色,拔刀便砍了上来。
“你大爷的!”
侍卫统领来不及后退,反手格挡,回首的瞬间感觉面前的大刀就要劈下来,忽然眼前一阵血雾,从头到脚浇了半晌,眼前的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切!”
夜魅立在侍卫统领面前,指尖还滴着血,无人看清他的兵器是什么,只觉得一阵风过去,那群叫嚣的侍卫便尽数倒下了。
“多谢……”
侍卫统领喃喃道,震惊之余有些后怕。
难怪秦王殿下只带了几个心腹侍卫便敢出门,这般神出鬼没的招数,别说对付几个兵痞子,就算是对付jūn_duì也未尝不能取胜。
“客气。”
夜魅没看他,默默地退到了一旁,视线与南瑾瑜对了几秒,露出个妖娆的笑容来,“公子可是想赢夜影?我有法子。”
“夜魅!”
萧琛顿觉头痛,他手下的影卫当中,心思最多的当属眼前这个家伙,从前还觉得他只是聒噪些,如今看来他哪里是聒噪,分明是睚眦必报。
“属下在!主子放心,就算被小俞公子埋土里,夜影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夜魅笑得媚骨生花,周围的人却看得瑟瑟发抖。
这就是传说中的秦王身边的变态影卫吧?竟然比之前那个扑克脸还要可怕,连自己的同僚都不放过!
“改日我来找你呀!”
南瑾瑜两眼放光,笑得神秘兮兮的。
这姐妹儿好有趣呀!反正不学白不学,没准儿这货就告诉她如何将夜影揍成个猪头了呢?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哪一天不小心实现了呢!
“咳咳!三哥,咱们进去么?”
萧瑾瞧着身边两眼放精光按捺不住想往里头冲的萧琉璃,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别人的媳妇儿温温柔柔的,他家这个……怕是个野猴子吧!
“三哥,打架这事儿我不行,不如我去接应堵人?”
献王眼珠子滴溜溜转不停,本以为南巡赈灾便是每日躺着数数银子发下去,这曾想闹出这么些事儿来?
三哥身边有高手护着,他可没有!
“嗯,”萧琛点头应了,并不反对他临阵脱逃,待到人走出去几米,才淡淡道:“放走一个杀你一个。”
献王脚下猛地一个踉跄,只是金口玉言覆水难收,只能哭笑不得的应了,“是!”
“进去吧,”萧琛扫了眼周围的侍卫,将视线停留在南瑾瑜身上,“你跟紧我。”
南瑾瑜沉默颔首,袖袋中的手已经搭在了彩色的瓶瓶罐罐上。
侍卫上前准备破门而入,不想洛县县衙的大门竟然从里头开了,一个满面笑容的人迎了出来,瞥见地上几具尸体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下官洛县县丞,不知诸位殿下今日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来人蓄着八字胡须,年纪瞧着倒是不算大,一副彬彬有礼读书人的模样。
南瑾瑜乍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那日在清丰县杀人的四兄弟当中的老三,视线微凝,沉默的转向萧琛的方向。
“海涵个屁!你不过一个小小县丞也敢妄自做主替县令大人来迎上峰?乌纱帽买来的么?”
萧瑾怒斥道,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与面前的县丞对比鲜明。
“这位……想必是七殿下?殿下息怒,县令亲自去了淮河边上安顿灾民已经离家七日了,至今未归,还望殿下原谅则个,下官这便遣人去将县令大人寻回来。”
县丞说完,立刻冲身后的两人招招手,不想直接被拦下。
“刀剑无眼,再动一动小心你们的脑袋。”
夜白的剑搭在来人颈间,娃娃脸上的笑意瞧着像是在玩笑,只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想重新审视这个面善的少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侍卫连忙跪地磕头,完全是市井无赖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儿衙役的样子。
“秦王殿下……这是何意?下官不过是按章程办事,县令大人不在,无法迎接诸位贵客,下官想寻人诸位又不让,究竟是何等误会,才会导致巡按大人这般欺压我洛县?”
县丞气得直发抖,明明害怕的要命,却半点也不肯后退。
“一个县丞也敢如此放肆,你是断定了无人会杀你么?”
南瑾瑜嘲讽的勾了下唇,装得像是读书人般有气节没胆识,只是他眼底的阴鹜和意外,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