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怕啊?乖乖的待着吧。”
南国公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语气听着似乎也松了口气。
他们虽然站的是太子一党,可是这明面儿上毕竟是中立的,也因此在朝中他一直被陛下委以重任,倘若锦瑟嫁进了东宫,日后他们便会彻底成为太子党,这燕京的局势只怕就要变天了!
“是!”
南锦瑟吐了下舌头,却没发现上首的南琯琯一直死死的盯着她,连朱氏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坐在对面的南瑾瑜不动声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却感慨万分。
人家这一家人瞧着怎么都无比亲密,倒是她和瑾宸那个便宜弟弟,像是多余的呢!
“在想什么呢?”
萧琛见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唔,我在想啊,家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南瑾瑜转过脸,认真的看了萧琛一眼。
这妖孽的眼睛里始终带着看透一切的清明,似乎没有能让他波澜万分的事情,也没有能撼动他内心的人……
“能为你舍弃性命的人,便是家人。”
萧琛淡淡道,隔空与对面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的七殿下对视了一眼,抿了口茶。
“殿下言之有理……”
南瑾瑜颔首,本以为这妖孽冷情冷性的,不想他竟然想的如此通透,忍不住感叹自己肤浅。
“方才你说,你们在御花园边上遇到的那怪东西,究竟是何模样?”
萧琛话锋一转,心思显然没在这歌舞升平的场面上。
“二哥三哥说是叫活尸药人,具体我没见着,二哥赶过去的时候已经逃了,柳姑娘受了伤吓晕过去了,她约莫知道些,带我明儿仔细问问。”
南瑾瑜瞧了眼与柳青妩眉目传情的白瑾木,忽然笑了起来。
白家这一窝狐狸每一个是心思单纯的,可是即便是这狡猾如狐的亲人,也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孤单单没有倚仗的……
“活尸药人?这名字听着倒是有些意思。”
萧琛凝眉,视线停在白家坐席片刻便转开了,微微勾了下唇角:“所以那药也不是你放的?”
“什么……药?”
南瑾瑜不明所以道,她只是放了些药粉将人放倒,萧琛这意思是她不该对季凌云那几个纨绔出手么?
“我明白了,应该不是你。”
萧琛失笑,这小丫头大概也没想过她那三个表兄那般算无遗策,竟然连提都没提一句便将事情解决了,是怕他不娶么?
“对付那几个居心叵测的坏东西,我已经十分手下留情了,不过是些真言散,又不会伤及性命……”
南瑾瑜挑了下眉,这家伙管她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嗯,小狐狸已经很仁慈了。”
萧琛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安抚宠物般,丝毫没顾忌旁人如何看的。
“哥,这儿人多……”
南瑾瑜无语凝噎,感觉自己这宠物的称号约莫是摘不掉了,心底微微有些发堵。
“乖,他们不敢说什么。”
萧琛冲她笑了下,妖孽的脸上带着几分惬意,让人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却看得出了神。
“咳咳!三皇兄这兴致未免也太好了些,难道是府上的舞姬不美么?”
一道酸溜溜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说悄悄话,只见献王黑这个脸出现在他们旁边的席位上,满身都写着今儿十分晦气。
“要你管。”
萧琛言简意赅,硬是怼得对方连话都没法儿接。
南瑾瑜抿唇轻笑,心情顿时出奇的好。
古人忌讳沾染血腥晦气的事儿,尤其是别人家的污遭事儿,简直堪称无妄之灾,献王却不得不亲自料理忠义侯那些破事儿,想必也积了一肚子怨气。
“三皇兄若是不满意上回那些舞姬,不若臣弟再给您送几个西域美人?保管个个儿都是绝色,乖巧又听话!”
献王厚着脸皮笑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本殿质疑你的眼光,舞姬就不必了,你留着自个儿欣赏吧。”
萧琛眼皮子都懒得抬,直接回绝了。
若说江阳郡王是个不要脸的东西,那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没有脸,在他看来只要能恶心别人的事儿,他都愿意会去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竟然也能开心得起来。
“三皇兄这般莫不是因为怕天晴郡主不高兴呢?臣弟就不明白了,天晴郡主这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也能变成母老虎不成?”
献王端详着南瑾瑜,始终无法将她与那个杀人不留尸的狠毒女子联系起来。
江阳手下得意的影卫都折了几个,这是得多狠呢?
“献王殿下多虑了,人不可貌相。”
南瑾瑜瞪了他一眼,想到之前这家伙拼命给萧琛塞舞姬算计他的事情,心里便十分不爽。
“听见没?人不可貌相,物以类聚,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似的眼光差。”
萧琛懒洋洋道,丝毫没把献王的挑衅放在心上。
叫嚣得越厉害的往往是那个胆儿最小的,献王如此,不过是因为他害怕罢了……
“三皇兄与四皇兄再聊什么那么开心?说与臣弟听听呗?”
七殿下端着杯酒走过来,倒在献王的榻边上喝了起来。
“没什么有趣儿的事儿……”
献王直接黑脸,人却往旁边让了让。
老七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蠢货,混到这个年纪了连王爷封号都没混着个,快十七岁了还住在宫中的偏殿,一点儿心思都不放在政务上,整日只知道喝酒……
“当真?臣弟瞧着三皇兄笑得挺开心的呢!”
七殿下睨了南瑾瑜一眼,冲她笑了笑。
“仔细你的眼睛。”
萧琛抿唇,视线停留在萧瑾脸上,略带威胁道。
“是是是,臣弟知错了,三皇兄可千万别剜了我的眼睛啊,臣弟这浑身上下生得最好看的便是这双眼睛了,倘若没了这个,日后只怕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到……”
七殿下说的漫不经心,还望献王身后缩了缩。
南瑾瑜有点懵,视线停留在七殿下脸上片刻而后转开,抿唇笑道:“七殿下言重了,秦王殿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七殿下惊惧道,手中的酒坛子都吓得险些摔了,整个人坐直了,生怕南瑾瑜不相信他说的话。
“玩笑?那是天晴郡主太不了解我三皇兄……啊哈哈哈,我什么都没说啊!”
“或许。”
南瑾瑜叹了口气,端起茶杯不说话了。
她虽然不知这七殿下与萧琛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过这样处心积虑的安排,只怕也是最出其不意的杀招吧,她心里竟然有些心疼。
宫宴热闹异常,不过出了南锦瑟那一出之后,主动献艺的贵女倒是少了许多,零星几个都是表现不大出众的,倒也没掀起什么波澜来。
原以为宴席散了便能回府去,到最后却连成宣帝都没有退席,反而兴致勃勃的坐到了最后。
“怎么感觉今儿有事呢?”
南瑾瑜扶着额头,几杯果酒就有些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