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宁耳边再次响起活尸药人的声音,扑面而来的依旧是那股可怕的味道,促使她鬼使神差冲进了正殿中。
一来她想确定下季凌云与他那帮跟班儿是否办好交代的事儿了,二来也想看看忠义侯是否进来了,毕竟她与朱氏有约定,倘若此事办成了,便换她与姨娘的自由,不再禁足被困在院中。
“吱呀……”
正殿的大门打开,里头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只见此刻万年长青树屏风后头,有个颓然背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呼!”
白瑾盛收回目光,直至混沌的眼眸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才转身上了偏殿屋顶。
“啊!救命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失去摄魂术控制的南锦宁已经看清了正殿里的情形,吓得魂飞魄散,只是却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南瑾瑜拍了拍南锦汐的肩膀,却发现她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向来也是被南锦宁那般无情的做法耗尽了最后一丝同情心。
“白三公子……是如何做到的?青妩姐姐方才说是叫摄魂术么?”
南锦汐看着白瑾盛,不费一兵一卒便毁人于无形,这也太可怕了!
“摄魂术是天生的异术,吓到你了吧?”
白瑾盛有些担忧,看南锦汐的模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小丫头活泼却敏感,连白家的身份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他们异于常人这些事情……
“还、还好,我其实是想问,能令花草生长也算是异术吗?”
南锦汐顿了顿,视线转向脚边的一簇野草,面色有些惊讶。
她曾经见过哥哥瞬间消失,便以为自己这点儿小问题只是巧合而已,起码要像隔空取物一类的才算是异术,再加上姨娘不曾有什么过人之处,她便没多想。
“你可以?”白瑾盛惊讶道。
说话间,便见南锦汐脚边那簇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从手指长短瞬间长成到一尺高,并且还开了花。
“就是这样……”
南锦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再看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指了指旁边院墙外的大叔树梢。
“那个也可以么?”
南瑾瑜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不等她说完,树梢已经伸到他们面前,搭在了屋顶上成了梯子。
“走吧,咱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白瑾木最为清醒,当先走过去,想了想,回头将柳青妩拉过去,完全没发现这么做有多容易让人误会。
“多谢白二公子。”
柳青妩看了这么久,大概也明白了今日这些诡异的事儿是怎么发生的。
回想方才季凌霄一直不让她离开,非要在这儿赏花的事儿,心底便有些愤然,亏得她始终将人当闺蜜,人家根本就是拿她当冤大头!
“柳姑娘客气,不知姑娘从何知道摄魂术的?”
白瑾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底有些犯嘀咕。
大燕地大物博,什么稀奇事儿都能见到,只不过燕京一个寻常贵女,却对他们的异术有所了解,这未必是好事。
“我亲眼见过类似的……”
柳青妩顿了顿,见南瑾瑜神色如常,想到他们是表兄妹的关系,便放心大胆的继续说了,“秦王殿下有摄心术。”
“噗!”
南瑾瑜一个踉跄险些从树上栽下去,幸亏白瑾盛一把拉住了她,“柳姑娘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咳!无意之中看到,我瞎猜的。”
柳青妩有点慌,听闻天晴郡主与秦王殿下感情甚好,她知道的太多她该不会被人灭口吧?
“那你也真是会猜哦。”
南瑾瑜回她一个标准的笑,一行五人已经安全无虞绕到了宫殿的背后,顺着小径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栽赃陷害利用小人,这整个儿做派都不像是简简单单害人那样,不过她却不想留下看热闹,只想去含元殿寻下那个妖孽——连续好几日她都没瞧见人了,连带着夜白的影子都没出现过!
穿过御花园,走了约莫半柱香之后,终于到了含元殿。
“哟,这才多大会儿,青妩便与天晴郡主相熟了么?”
季凌霄见不得南瑾瑜一干人招摇过市,便酸溜溜的嘲讽道,话音未落便吸引了另一边的南锦瑟,她身边站着的是许久未见的沈月茹。
“啧!还真是奇了呢,天晴郡主便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什么人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沈月茹酸溜溜道,视线落在她身边的南锦汐身上,不经意的扫了眼南锦瑟,微微蹙眉。
南府一个庶女竟然都出落得比她精致些,也难怪如今南锦瑟瞧着越来越不济,倒是不如她长姐南琯琯有魄力。
“南阳郡主说出这种话……是书读的少么?”
南瑾瑜毫不客气回怼道,冲柳青妩递了个安抚的神色。
柳家因为柳青青悔婚而后与家族决裂一事闹得十分没有颜面,如今柳家女在外头的场合都显得低人一等,生怕别人提起这些丢脸的事儿,沈月茹这嘴太欠,专门戳人痛脚。
“噗嗤!”
“呵呵呵……”
“胆儿可真肥啊!”
嘲讽沈月茹的话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直接激怒了沈月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月茹气得跳脚,却碍于场合不敢如何,只能原地叫嚣。
“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的事儿,只有没读过书的乡野村夫才会做,郡主好歹收敛些,没得丢了颜面。”
南瑾瑜慢条斯理道,环视了含元殿四周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妖孽的影子,心底忽然有些失落。
他真忙到了连打个照面的时间都没有么?
“你诚心找茬儿是……”
“南阳!太后娘娘宣你觐见。”
沈月茹怒火中烧准备冲过来,不想被半路杀出来的江阳郡王拦住了。
江阳郡王依旧是那身七彩的袍子,神色却不似平日那般嬉皮笑脸,瞧着肃穆许多。
“哼!你给我等着,我稍后再来收拾你。”
沈月茹一跺脚,转身朝后殿去了。
太后娘娘今儿寿宴,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她南瑾瑜得意个什么劲儿?
“呵呵。”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转身背过身去,完全不打算与江阳郡王打招呼。
一个会在半道儿上派杀手来绑架她的男人,无论表面上瞧着如何规矩,都是内心扭曲的蛇精病!
况且,江阳郡王从来算不得是正常规矩的人,反倒是离经叛道不靠谱儿曾经还一心想杀她的变态!
“郡主莫要生气,舍妹便是那般心直口快的性子,有我在她不敢造次。”
江阳郡王笑嘻嘻走上前来,完全无视白家兄弟厌恶的神色,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很熟呢!
“郡王说笑了,天晴岂敢与南阳郡主较真儿,不过是郡主太欺负人罢了。”
南瑾瑜眯眼,盯着那张永远瞧不真切的脸看了又看,忽然道:“郡王养的鸭子太聒噪,死得早不冤。”
“……”
江阳郡王脸上的笑意猛地消失了,再看南瑾瑜笑靥如花的脸,语气有些不大好,“姑娘家家的出手太狠容易吓到人。”
“唔,那吓到的也得算人不是?”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继而银色身影闪过,将江阳郡王隔在了南瑾瑜半米之外。
“殿下所言甚是。”
南瑾瑜一本正经道,眸光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