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西南军权归属标签的陪嫁么?他这么做只会显得比江阳郡王还渣好么?
江阳郡王好歹看上的是她的脸,这芳心纵火犯竟然觉得她可怜没人要勉强娶她回去镇个宅?
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毛线……是何意?”
季凌风感觉到她好像生气了,可是那张素白的小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便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从瑾宸与他描述的事情看,她待在南府的日子十分艰难,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嫁,只怕陛下也会给她随便指一门婚事,他给出的的确是最适合的选择,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心……
“呼!呼!呼!呼!”
南瑾瑜用力深呼吸几口,强行将动手打人的想法压回去心底,一脸无奈的看着季凌风,却发现对方关切又懵懂的眼神,险些笑哭。
这家伙约莫真是这么想的吧,觉得她要被萧琛那个妖孽抛弃了,所以乐善好施给她个好归宿,想想……似乎也挺善良的!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姻缘,更不是她莫名其妙将自己卖了的理由!
“我不答应,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半晌,南瑾瑜才缓缓道,半点儿都不带迟疑的坚决的拒绝了季凌风的提议。
“为何……”
季凌风似乎没想到她拒绝得这般坚决,毕竟欺骗感情才是最可恶的,她不想做那样的人。
“这个嘛,三言两语说不太清楚,不过江阳郡王臣女定不会嫁的,世子无需操心。”
南瑾瑜保持微笑道,至于萧琛那个妖孽,反正他蛊毒一日不解,他俩儿就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她又有什么好操心的?
“南姑娘果然还是愿意相信秦王殿下?”
季凌风十分不解,按理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纠葛,就算是有,性命攸关的事儿也不是能这般容易便能从容不迫的。
“不是我愿意相信他,而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南瑾瑜面露遗憾,说得心不在焉的。
原本她是想问问关于当年落樱公主和萧琛之间的事情,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他知道的或许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呢!
这天儿聊的虽然不愉快,但是饭吃的还不错,香满楼新来厨子的确有两把刷子。
“多谢世子相邀,臣女自行去店里,告辞。”
南瑾瑜行了礼,领着绿梢离开了。
对街阁楼。
“打听到了么?”
微光照射下的厚重纱幔下,满面斑驳的女子缓缓开了口。
“回圣女,打听到了。”
婢女恭敬道,俨然是换了汉服的飞烟。
白樱猛地回头,阳光照在她半张鬼面上,正午的天儿忽然显得异常阴霾“说!”
“圣女料事如神,被您拒了之后永宁侯世子果然去找南瑾瑜了,与她商谈婚事。”
飞烟腿一抖,越发显得乖巧起来。
“果然……他永远都是那么善良的人呢!”
白纱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声,紧接着便成了怨毒和冷漠,“没关系,反正她迟早都是要死的。”
“圣女所言极是!只、只不过……”
飞烟迟疑片刻,不敢将结果说出来,毕竟圣女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若是惹了她不高兴,这个月她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只不过什么?说!”
面纱后那双阴鹜的眼睛像一条毒蛇,死死的盯着猎物般看向她。
“南瑾瑜拒绝了永宁侯世子,她说她相信自己。”
飞烟后退了几步,生怕像前一个侍女那样死状凄惨。
“拒绝了……”
白樱难以置信的瞥了眼窗外,恰好看到离开的南瑾瑜,笑靥如花。
南瑾瑜领着绿梢转进后街,还未到店门口,便被人拦住了。
“姑娘,主子在车里。”
青衣垂着眼道,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模样,着实有些囧。
夜白过来府中传话,恰好撞见了姑娘出门去,然后主子便知道了这事儿,这会儿心情似乎很不好……
“哦,你让他等会儿,我把东西送进店里,交待几句话再回来。”
南瑾瑜点点头,一蹦一跳的越过马车,走了。
青衣和夜白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着大大的震惊。
本就低气压的巷子,忽然更冷了几分,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黑檀木马车外已经结了层厚厚的冰,寒气逼人。
一炷香后。
南瑾瑜再次蹦跶着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篮子,看起来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
“姑娘这是……”
青衣刚想提醒她几句,忽然被夜白捂住了嘴,南瑾瑜冲她笑了下,上了马车。
“唔!你干吗?”
青衣一把拉开夜白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明所以道。
“嘘!”
夜白冲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她谨言慎行。
马车里,南瑾瑜闲适的坐在一角,睨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萧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不瞎。”
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那张美得过分的脸却纹丝不动,似乎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
南瑾瑜抿唇,将手里的篮子放在桌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妖孽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总不会是被季凌风说中,他对那个什么落樱公主还念念不忘,所以有些后悔之前一时冲动答应了自己那些鬼话么?
这么点儿背的么?
“他与你说了什么?”
萧琛见她不吭声,以为她心虚了,心情自然更差了,语气也很恶劣。
“没什么。”
南瑾瑜撇嘴,偏着脑袋看着他。
这家伙的性子真是够够的,派人跟踪自己就算了,还这般理直气壮的查岗?出门报备回家审问,她是他家养的宠物么?
“你不说我便查不到?”
萧琛睨她一眼,忽然觉得他对这只野狐狸太过纵容了,总是放着她在外面瞎跑,才会招惹上那些烦人的东西!
“……”
南瑾瑜张了张嘴,怕自己一开口就气炸了,这妖孽简直不可理喻好吗?
“还是你觉得他是永宁侯世子,本殿便不敢将他如何么?”
萧琛见她不吭声,心里也发气得紧,季凌风那个死小子三心二意根本就不是为了她,她就这么蠢么看不出那些个豺狼的狼子野心?
“殿下这不是知道么?还有什么好问的?”
南瑾瑜被他这二五八万的态度气笑了,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一下,无所谓道。
敢情这家伙觉得自己是他的私人物品么?去哪儿见谁做什么都要经过他同意才行?
他们俩儿这假夫妻真合作的关系到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要真嫁了他,这货不得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圈养起来?
“我想听你自己说。”
萧琛磨牙,若是旁的人敢这般与他说话,只怕早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偏偏这只野狐狸,爪子又利脾气又坏,睚眦必报的脾性,若是将她惹毛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跑了。
“我方才是想说的,可是现在不想了!”
南瑾瑜冲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哪儿哪儿气都不顺了。
无论是永宁侯世子还是江阳郡王,都提醒过她萧琛这家伙不可托付终身,她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只打算与他保持纯洁的合作关系,只是这家伙心里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郁闷往往只在一瞬间,哪怕上一刻她还在开心的为他准备礼物,现在却觉得自己的处境尤为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