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愿意装,但怕我装得不像,被翻云给识破,以那小子的个性,虽然下至于对我这个娘亲不敬,却难保不会迁怒到华筝身上。”知子莫若母,闻人夫人的顾虑自有一番道理。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他要发多大的怒气也就随他,何况到时华筝是我们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他想动她还得经过我们的同意。”
简姨娘膝下并无子嗣,也就将闻人翻云当成自己儿子一般的看待,所以对于他的婚姻大事,有时比起闻人夫人这个亲娘还急上几分。
“这……”心头其实已经蠢蠢欲动,虽然还残存着几丝的犹豫,不过一想到对付儿子那种顽固脾气,不用上极端手段还真的不行,闻人夫人豁了出去。
深吸一口气,她豪气万分地表示,“好,咱们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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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回廊,小桥流水,在那人造的婉蜒小河两侧还植满彷佛承载着无数重量的垂柳。
那柳叶随着轻风微微扬送,轻飘飘的模样让斜靠着柳树而坐的洛华筝,舒适得都要睡着了。
这柳家庄虽然也是商贾之家,倒也不会刻意彰显着财大气粗,甚至还舍弃一般富贵人家所喜欢的牡丹,转而栽种带着几分写意气息的杨柳。
还好她溜了出来,方才实在看不惯闻人翻云只在谈笑之间,就将那些个个精得像是狐狸的联会商行的头儿杀得片甲不留。
不但以几句话,就抢下今年北方所有的棉花生意,还将去年他在杭城收到的丝绸北运。
这一南一北之间,攒下了多少的盈余姑且不论,就说那些人吃了亏还得开口言谢、闭口感恩的,让她这个旁观者忍不住想要摇头。
“洛姑娘……”喊人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兴奋,显然对于她的出现感到惊喜,可相对于他的反应,洛华筝那对漂亮的柳眉却皱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可是柳家庄,并非那些公子哥狎弄嬉戏的场所,所以他的出现让她很难不联想到“阴谋”两字。
俏悄地,一股怒气往心底扎了根。
难怪向来讨厌她的闻人翻云会执意要带她出门。
看来,即使她只是待在闻人府上做个微不足道的奴婢,他都觉得碍眼,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将她扫地出门呵!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了然于心的她拍拍裙上的柳叶,站起身,淡道:“王少爷今儿个应该是来谈生意的吧?怎么没待在大厅里头,反而跑到这外头来了?”
“不,谁对那些烦人的生意有兴趣,我可是特地来找你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痴迷,王斐寅真心诚意地表示。
“找我?”她不过是个小丫鬟,王家这个少爷不安份地待在厅里,任由闻人翻云“宰杀”,竟然还好兴致地来找她聊天?
唉,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王家的偌大家业,若真交到他手中,前途堪虑啊!
其实,有那么一时半刻,她对于王斐寅毫不遮掩的说法,是挺欣赏的,如果说她的生命中从来不曾有过闻人翻云的出现,那么她或许会被王斐寅的直接给感动。
可惜的是,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终究是搁在心上了,即便她掩饰得再好,也无法自叹。
“是啊。昨儿个我父亲遗了林媒婆去闻人府上说亲,闻人少爷说你的亲事得由你做主,所以我想……我想——”
颊上一丝红潮浮现,王斐寅兴奋地说着说着竞由吞吐所取代。
“王少爷,若是没事的话,我得去伺候我家公子了。”怎么会不明白他要说什么,洛华筝红唇一掀,意图打断他继续往下说。
她以为自己的拒绝很明显了,但显然眼前这个太少爷压根就听不见她的拒绝,自顾自的说道:“你又何必那么辛苦的去伺候人呢,只要你点头,咱们王家的八人大轿随时准备抬你入门。”
听到他慷慨激昂的表白,洛华筝那双水亮明眸终于愿意正视他,她的语气不愠不火,但却透着能够说服人的清晰。
“华筝想请王少爷不要再为我这小丫鬟费心了。”她再次婉言拒绝,虽然明知道王大少未必听得进去。
“不行,你可是我未来的媳妇,我怎么舍得你吃苦呢?”
多情深义重的话语,王斐寅的目光渗染着浓浓的痴迷,只是一心贪恋着洛华筝的容颜。
不似一般姑娘听到这些话时的雀跃,洛华筝的心湖连一丝丝的波动都没有,甚至她的额际还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柔荑轻抬轻抚着自己的额际,她苦恼着该断了王斐寅的念头。
其实,能说的,能做的,她早做全了。
偏偏这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公子哥就是听不进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呢?”瞧着她皱起柳眉,一副不舒服的模样,王斐寅登时抢上前一步,担忧不已的凝着她。
被他热烈的眼光望得全身泛起疙瘩,洛华筝忙不迭地退了步,可能因为心急,所以完全没有注意脚后跟有颗石子,眼看就要绊倒撞到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