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一个国家?还是城市?”她问道,怎么都无法从脑袋里既有的知识库挖出一丁点相关讯息。
“你……不知道?”他有些讶异,双眉和他的音调扬得一般高。“我以为这个城市已经知名到起码一般人都听过。”
“我真的不知道……”她困窘道。
以前在学校,她最引以为傲的科目就是地理,考她任何国家、任何城市都难不倒,实在没道理不知道这个地方,但她真的就是完全没印象。
“芬兰的首都在哪?”他冷不防考她。
“赫尔辛基。”这简单。
“哪一个城市横跨欧亚两洲?”
“土耳其的伊斯坦堡。”想都不需要想。
“南半球最靠近南极的国家?”
“阿根廷。”
“你地理常识很强嘛。”他挑眉道。
当然,就说了地理是她的强项,可是怎么唯独……
“全世界最知名的赌城,同时也是有名的结婚胜地。”
她顿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是……澳门吗?”
他摇了摇头。“拉斯维加斯,在美国。”
这个地名——在她的记忆里,显然是完全不曾存在过。
汪忆薰微蹙眉。她感到脑海中正有好多小槌子在轻轻敲击着,好像有什么讯息要跳出来了,但脑袋又像是快当机似的,无法运转,一片空白。
“我们……曾经在拉斯维加斯公证结婚。”颜薰赫缓缓喝着红酒,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平静,尽管那是他生命中最幸福,同时也是最惨烈的一段时光。
结婚……
不只是脑袋,汪忆薰的心也被重重敲击了下。他结婚了?或者说,曾经结过婚?
“我们……也是在那里分开的。”他炽人的眸光紧紧囚住她,伴随着隐隐压抑的悲伤、不舍……与愤怒?
那股怒意像是一小簇火苗,随时会燃烧成熊熊烈火,吞噬掉一切。
汪忆薰冷不防地轻颤了下,一股无形的巨大压迫正朝她猛袭而来.那是什么?她无从捉摸,也无法抓取。
“你说分开?是指……分手还是离婚?”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更不该再深入探问,可她就是克制不住。
他的事,她就是莫名想知道。
“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失去了联络——”他沉声道。
捺不住心头一阵酸楚,因为他的话语、他的遭遇,更因为那不着痕迹的落寞与失意。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有情绪失控的一天,但今天,她不确定了。
“所以……她回来台湾了?”泪水再度隐隐打转。
既熟悉又陌生,既遥远又迫近的悲伤,再度回头攫住她。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仅以蚕食她情感的深眸定定凝望着她,不只吞噬她的容貌,也包括了她的灵魂。
“后来他们告诉我——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