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酉酉咽了咽喉，眼底虽然涌上热泪，声音却像这天气般阴寒，“为什么？”

谁知道为什么。

霍霆正的呼吸凝重起来，呼出来的气雾也越发浓厚，他一步一步走回来，伸手拍落那些落在她发上的雪花。

用着格外沧桑的语气，做着苍白的解释，“我是兵，他是贼，我别无选择。”

兵，贼……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冰凌，刺的她瑟瑟发抖，以致她看着他的眸子都透露出一丝恐惧来。

她摇头呐喊，“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爸？”

他的手无力地从她的肩头滑落，眼里已经一片空洞。

脑海里不知不觉响起那个人的声音：

小子，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酉酉的爸爸，怎么样？有没有胆量跟我单挑？

“霍霆正，你杀了我爸爸！”苍茫的世界，她高喊的声音毫无防备地被漫天大雪吸食弱化。

可还是震得他仓皇后退。

她哭起来，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得以发泄，双手胡乱挥打在他的胸口，打到无力时，脚下一软，蹲地痛哭。

那一声声嘶声裂肺地哭喊，让他觉得自己是丧心病狂。

他垂下头，一语不发，干干地站着，像一座被冰封的雕塑。

周围只有雪花在飞扬。

黄助理从车上下来，递过来一把伞，又悄悄地拖着箱子放到车上。

空无一人的学校门口，漫天飞扬的雪世界中，一个男人拄着拐杖，为蹲在其脚下的女人遮挡风雪，而四周寂静无声。

回去的路上，她疲惫地在车上睡着。

他一直克制地看着她倔强的脸蛋，终究还是忍不住挨近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