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说了,前一次奴婢未到,这里头的事儿奴婢也不清楚。”王妈妈趾高气扬,“八小姐如今突然要章程,奴婢哪里能拿的出来。”
蓉卿点点头就问道:“妈妈既然不知,为何不来问我?”
王妈妈一噎顿时词穷,这边庆升家的就接了话:“府里的事情也多的很,我们也没有闲着……再说,这寿宴是大事,八小姐随随便便交代一番,奴婢们都是粗蠢愚笨的也记不住,实在是让我们为难。”
口才不错,蓉卿目光落在庆升媳妇身上,不说别的:“既知自己粗蠢愚笨记不住,为何不来问我?”
原不过是以退为进,谦虚罢了,谁知八小姐真的顺着她话说她粗蠢,庆升家的顿时下不了台,愠怒道,“八小姐这样,分明在故意刁难我们。”说完一回头看着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庆升家的就冷笑着看着蓉卿,“八小姐,依奴婢看可不止奴婢一人粗蠢愚笨,这里大家可都是没有,八小姐是不是要想想,是不是您这边出了问题呢。”
将大家摆出来,以为法不责众?
蓉卿没有说话,目光就落在崔妈妈的脸上,崔妈妈一顿昂着头就站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八小姐,这是奴婢的章程!”
蓉卿就微微笑着,示意明兰接过来,道:“妈妈辛苦了,下午我就给你答复。”说着一顿又道,“你身体不好,去一边坐着歇着吧。”
崔妈妈行礼应是,在众人似针扎又似的目光中退了下去。
庆升家的脸色发白,越发难堪,有种被人打了脸痛感。
“阴损的东西!”王妈妈看着崔妈妈就冷哼一声,“mǔ_zǐ两人一副软骨头的样儿,这是要巴结着,将来好做陪嫁?”她的声音不大,似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给崔妈妈听的,但是此刻众人都极安静,蓉卿也听的很清楚。
蓉卿就淡淡的看向王妈妈,似笑非笑的道:“可要给你们拿纸笔来?这是大事,我和陶妈妈等一等也无妨。”脾气很好的样子。
“八小姐,奴婢列不出来。”王妈妈冷笑一声,“就是蹲茅坑,也得先有个肚子疼,八小姐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奴婢可没这个本事。”
蓉卿又去看庆升家的,方才难堪未褪庆升家的只咕哝道:“八小姐若真有能耐又何必逼着我们写这些劳什子……以往二夫人和柳姨娘可没有像这般。”
乌压压的一群丫头婆子,没有人说话,在等着看蓉卿如何收场。
“真的不会?”蓉卿就看着两人,王妈妈昂着头回道:“不会!”
“那好。”蓉卿点了点头,就突然站了起来,道:“章程的事是府里历来的规矩,想必各位也很清楚。寿宴这么大的事,我又是头一回经办,自是要事事求个稳妥,我记得当时我也是再三叮嘱各位,若有不明白之处随时来问我们,可我等了三日也不见哪位妈妈来找我问我……”她踱着步子走的很慢,视线从众人脸上划过,“我只当大家都清楚明白,心里还格外的高兴,还和祖母说起,说是管事妈妈们个个都聪明得力,知道我不懂就自主自觉的做事……”
她话一落,便就有人脸色开始变的很难看。
因为,事情从八小姐嘴里一说出来,就真真实实的变成她们无理僭越了,而且八小姐方才提到太夫人,很显然太夫人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便是如今她们去找太夫人说理,只怕也是说不通了。
蓉卿摇着头叹道:“没想到却成了这样的局面……是我高估各位管事妈妈的能力了,我原想细细再教教你们,可是这件事又耽误不得……”说完,就在众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番话时,她人已经走到人群中,停在端妈妈面前,问道,“妈妈可能列出来?”
端妈妈一愣,惊诧的看着蓉卿。
王妈妈巨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瞪着蓉卿,就听她又重复了一句:“可能?”
端妈妈看了眼王妈妈,想了想一咬牙就点头道:“能!”蓉卿就微微颔首,踱着步子又朝后走,停在回事处的马婆子面前,这一次马婆子不用她问,就立刻回道,“奴婢不识字,可奴婢可以找人代笔!”
蓉卿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往后走……
就听到人群里嗡的一声……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有的联盟都会变成不堪一击!
一瞬的闹腾之后,蔫就成一片死寂。
王妈妈和庆升媳妇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八小姐敢一声招呼不打,私自就换了人!
措手不及!
两人想跳脚反驳,可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