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范闲之沉思道。
接着觉得有点不可能,苏笠没必要跑这么远的地方。
唐亦东看了下时间,望了下外面的天色。
“苏柏景在千塘镇上住”。
说着朝卧室走去,洗澡换衣服。
“那就能说通了,想不到苏大少对他这二叔会这么费劲照顾,还想起这一出儿来”。
唐亦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只是有可能,其实我也觉得应该不是苏柏景的关系”。
范闲之想想苏笠的为人,也点头道:“的确不太可能”。
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了,天还没有黑透,火红的晚霞在天边层层连连。
看到唐亦东换了件普通穿着的白衬衣,范闲之疑惑道:“你这是要去拜访苏家二爷?”
“他有这么大面子吗?”
“是苏家老爷子,他在千塘镇,要见我”。
唐亦东朝外面走去,留下几个人也有点摸不着思路。
苏柏景的地址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查。
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唐亦东下了车,想了想,在巷口的水果行买了一把香蕉。
意思到了就是了。
苍龙的队员临时作为司机的看到了,在心里吐槽道:“唐队真是没诚意”。
又是晚饭的时间,巷子里的街坊都在吃饭。
两边的街铺对于这青石板道狭窄的街上,过的行人都很熟悉。
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游客都散了。
唐亦东挺拔的身影还有那过分引人注意的五官长相,一下就把两边街坊的人目光给吸引住了。
吕婶主动跑出来,抬起一张圆滚滚的脸热情的道:“帅哥你是去白家吧?”
“哦,不是白家,是苏家,我都说错了,他们家的老爷子来了”。
“看起来很是威严呢,也不知道他们家阿爹是做什么工作的,听说是在京里呢,莫不是大官!”。
“帅哥你认识吗?”
唐亦东看了看这普通大妈,淡淡道:“谢谢,我认识路”。
然后就错身,大步的离开了,吕婶追了几步,也没追上。
回来和街坊们继续八卦。
“哎呦,我看白家终于是熬出来了呦,他们家姑娘当初被多少人笑哦,看看没有,自从白家的亲家老爷来了,这两天过的人看着都很非凡啊”。
“对啊,你扛刚才过去的那个年轻小伙子,难道是苏家亲戚?”
“不知道哩,也有可能是交好的其他家庭的呢,不说了,这以后,他们家女儿肯定是有福了,这交往的都是这么出色的人”。
“以后说不定就不和我们这样的人接触了啊”。
“对啊,以前白家的那几个小孩子可没少欺负他们家的筠筠”。
“都是小孩子瞎闹的,小孩子嘛,现在长大了,都该懂事了”。
说话的人认识白家大舅,知道说的是白安安。
又接着酸道:“什么发达呦,你看看刚才那年轻人就拎着一把香蕉来做客,能是什么阔亲戚!”
其他人都觉得有道理。
“是啊,可惜人长得这么帅了”。
下午的时候,苏筠要去厨房里准备晚饭,被爷爷劝住了:“你现在又不好,安稳的去房间里休息吧”。
“爷爷让你四叔去酒店里请厨师”。
苏筠现在的确是不能闻到一些气味,也不一定是腥气的,就像她以前爱吃的芒果,最喜欢闻到那香味,现在闻到那股味,就特别难受恶心。
院子里从下午开始就开始翻炒油炸很是热闹,一股股的香气直冒。
白云梦在旁边也帮不上手,和老公站在一边。
“爸爸这是要请人来做客吗?”
苏柏景也很疑惑:“不知道,没听说父亲在这边认识其他的什么人”。
他们苏家认识的都多在皖南,千塘镇苏城这边的确没什么故旧姻亲,他以前都还是因为妻子才来这边的。
苏柏景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也不知道苏城的沈家。
沈家当家的沈素清失踪,其他的像是沈昌之类的沈家人,又被苏筠给废去了修为。
沈长献以为他可以独自拥有正套宅子了,差点高兴疯了,没想到去区里,以往看着他笑容可掬的人,现在对着他公事公办。
如今沈家那座宅子,已经被公家给收回了。
“我看今晚要来的客人定是很重要的,你看爸爸这么隆重的在准备”。
“柏景,我们也去镇上赶紧去买套会客客人的衣服吧”。
白云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平常衣服,建议道。
苏柏景也觉得应该。
这么刚想着,就看到苏仪庭提着用衣服护袋和鞋盒包装的之类的东西过来。
“老爷子希望二爷和夫人也能很重视今晚的晚宴”。
“即使是不说话,也希望两位能表现出从容的样子”。
“这是老爷子的原话,二爷得罪了”。
是老爷子训儿子儿媳的话,他只是转述,可是依然要说明一下。
不然,看到,苏柏景的脸色好了些,苏仪庭在心里面哂笑一下。
当年苏柏景回苏杏村的本家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乡下脸上有泥巴渣子的村里孩子。
转眼间过去二十年,当年他艳羡的贵公子,却变成了如今郁郁的样子。
显然苏柏景也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苏仪庭的时候,他摇下了黑色的车窗,汽车从独板桥上颤巍巍的通过,看着苏仪庭卷着裤腿,在溪里站着,手上拿着一条刚捉到的小鱼,黑黑的眼珠愣愣的看着他们的汽车。
苏柏景就把车窗给摇上了,他那时是和父亲一起回乡祭祖,这个乡下孩子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却没想到物是人非,当年自己看不上的乡下黑泥巴,现在已经养出一身的官韵气度。
苏柏景沉默的接过衣服和鞋子,不同于白云梦的欢悦。
他看了眼妻子,知道妻子大概是没看到这种区别,自己在她的眼里仿佛永远都发着光般。
妻子回房去换衣服了。
苏柏景站了一会,还是问苏仪庭:“仪庭知道父亲要请的客人是谁吗?”
他知道苏仪庭现在调度的人都称呼他厅长,可是心里的骄傲,让苏柏景仍然淡淡称呼他的名字。
苏仪庭倒是没有丝毫觉得不对,对着苏柏景笑道:“二爷会奇怪也难免的,就是我也奇怪。”
“老爷子没有多交代话,我也不太清楚,所以只能很有限的告诉二爷,抱歉,只知道是唐家行六的唐亦东”。
苏柏景在心里努力的去搜索,关于唐六的记忆。
只是他离开二十年了,早已经没有年轻一代们的储备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