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笠斜着眼看到唐亦东出去了,心里一口郁气也泄了一点,如果唐君彦再不走,他觉得自己简直都要控制不住朝他怒声:“这是我们苏家的事,你一个外人站在这里干嘛!”
这浓浓的酸味恐怕会把他的所有心思暴露无疑,接着肯定是爷爷出手,把他彻底送到近不了苏筠的周围。
对着苏筠有这种隐秘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和外面白雪一样白的脆弱和不染尘垢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握住,可是他这个小堂妹也许说不上是多聪明机察的女人,却有一种天生的对别人于她是好是坏的体察感。
于是对着他的时候,完全不如面对爷爷或者其他长辈时的乖顺,反而像是扎手的花朵似的,总时不时的想刺他。
就是这种想握住又扎手的感觉,让苏笠越发的上|瘾,想要去走近她,而且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兄妹,为什么苏筠对着一个外人唐君彦都比对他听话?
苏笠缓缓的沉下气来,耐心又带着温和的音色道:“筠筠你听我说,古语里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案子本来就是刑侦队的那帮人拼死奋力搭上狗命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跟我们半分关系也没有,那祁隆立你要是看他不爽,事后我可以想办法把他整下来,现在犯不着为了跟他争气,就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旁边的夏意诗看着苏笠这么低声下气的跟苏筠说话,带着极力的温和来按压他心中的火气,眼神里就有点思索。
苏筠从来都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她对待别人的时候,只是相互的反应态度。
此时看到苏笠跟她讲道理,她知道苏笠是真的关心她。
“堂哥,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跟那个姓祁的队长既然开口说出了赌约,我如果不能坚持遵循,那跟我之前说的要自尊堂堂正正的反驳人家的时候,这不是自我矛盾吗?我知道有一些很快的手段,比如利用一些我们自身就有的权势之类的让人家屈服,可是我还是想让人家输得心服口服。”
苏笠无言,他终于发现她这个小堂妹和爷爷像那么一点,和小叔那真是从某一方面来说很像。
正在这时,禅院的门被人用力不客气的推开,发出这一阵哐当响,是祁隆立带着几个警察来了。
苏筠和苏笠都出了禅室来。
祁隆立进来一看,不止苏家的人都在,唐六少也在。
唐君彦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拉动了面皮现出一个笑来:“真巧,好久没见,六少可是大忙人,没想到在这凶寺里见着六少了。
六少这是公干还是私人行程啊?”
“抑或者是借公干行私人事务啊?”
祁隆立看到苏筠,那个当面和他订赌约又讽刺他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正是唐君彦的未婚妻,于是原本和唐君彦没想交恶的话,因为这层关系,拐了拐弯,说出下一句暗讽的话。
唐亦东弹了下烟灰,看着祁隆立掀了掀唇角,一个似冷酷又似嘲笑的弧度,让他整张脸孔都显出一种难以诉说的冷肃。
祁隆立这个见过无数死人尸体的刑警大队长都不禁感到身上一寒,他进入部里,知道这是独属于大人物上位者的气势,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笑意,就能让人感到压力。
“祁大队长好大的火气,进门来真是脚步生风,如果祁大队长把这份火气应用在侦破案件上,相信王夯也会深感欣慰的。”
话点透却不说破,这一贯是圈子里的习惯。
保持着上位者的优雅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