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嫔也磕头道:“太皇太后以前是最爱护温僖贵妃的,不若先让贵妃起来,慢慢教导吧!”
温皙却忽然抬起了头,唇齿清晰道:“臣妾有错,罚跪也就罢了,还是请太皇太后让诸位无过的姐妹平身吧!”
孝庄听了,顿时脸气得通红,却又不得不按下,道:“都起来吧!要是哀家再不免礼,岂不成了大清国的头号罪人了!苏沫儿,去扶温僖贵妃起来。”
“臣妾/嫔妾不敢,多谢太皇太后恩典!”嫔妃们这才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苏麻拉姑也上前来搀扶温皙,温皙面带笑容:“有劳苏嬷嬷????”站起来的同时,却眼睛蓦然合上,身躯直直地向后仰倒,正好倒在了成妃怀里。
“贵妃晕倒了——”成妃惊呼道。
嫔妃都慌乱得很,唯独孝庄万分镇定,嘴唇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平声静气道:“大呼小叫什么?扶去次间暖阁!苏沫儿,去请三位太医一同来诊脉!”一下子请三人,便是认准了温皙是假晕倒,才要三人诊断,坐实了温皙装晕的罪名!
青兰一边扶着温皙,一边偷偷给温皙把脉。温皙自然是装晕的,身上披着斗篷,自然察觉不到她衣裳底下的动作,温皙阖着眼睛,身躯无力地倒在旁人身上,却暗暗地捏了青兰的手腕一把。青兰会意,立刻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哭诉道:“求太皇太后允许奴才先给贵妃施针,稳住胎相!”
孝庄嗯了一声,肃容道:“还不快着点,若是闪失,第一个便砍了你的脑袋。”
于是,几个嬷嬷宫女七手八脚把温皙抬进了暖阁。青兰的针灸用的银针,都是随身携带,温皙平躺在了暖阁软榻上,她便飞快地取出银针在温皙额头、脖颈、手臂等处麻利地施针,手法比寻常时候更加注重给人眼花缭乱的视觉冲击。
嫔妃们不懂针灸,只看着医女如蝴蝶一般素手飞舞,极为缭人眼睛,便觉得厉害。慎嫔低语道:“我原本只晓得贵妃的医女很会做药膳,没想到针灸也是这般厉害!”
宣嫔抿嘴笑道:“可不是,没点本事,能够让古老太医收为关门弟子?”
一连串施针之后,青兰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虽然大部分是“作秀”,但是这“作秀”也是十分累人的!她就是要趁早施针,否则待会太医们来了,在太医们面前施展,只怕就要露馅了,还好嫔妃们都不懂。
温皙依旧闭着眼睛装晕,丝毫不动弹。而经苏麻拉姑请来的三位太医也急匆匆进来了,其中一位便是青兰的师兄古承宗,另两位年纪略微轻一些,三四十岁的模样。进来请安之后,古承宗礼让,让另两位先把脉,自己确实瞧了小师妹青兰好一通。
第一个太医把脉之后,立刻惊呼道:“贵妃娘娘胎相微弱,大大地不妙!从今日起,必须静心养胎,最好不要出门!”
第二位太医的诊断也和第一位太医无甚不同。直到最后古承宗诊脉,神态安然,看着青兰道:“请贵妃好好养胎。”
青兰回以一笑,古承宗必然是看出了些端倪,不过他是极为聪明的人,自然晓得该装傻充愣的时候一定不能比别人聪明!
孝庄听了三位太医的回报,不禁深深的皱起眉头:“果真如此严重?!”她是怎么也不信温僖贵妃是有大碍的,可是三个太医共同诊断是错不了的,纵然古承宗和承乾宫关系匪浅,但是另外两个是恰巧才被苏麻拉姑请来的,总不会也被收买了!孝庄终究是蒙古人,自然不晓得中医针灸的博大精深。
古承宗看了看另两位焦急得流出冷汗的样子,心中却在笑,若非晓得贵妃身边有他的小师妹,他只怕也要被骗了!脉象微弱,尤其是胎儿的脉象十分无力,任谁也会觉得胎相大大不妥吧?只是,针灸中有特殊的针法,能够暂时改变一下脉搏,此术据闻已经失传,没想到小师妹竟然精通!
苏麻拉姑急忙道:“贵妃今儿是乘坐肩舆来的,想必也是吹着冷风了!毕竟都五个月的肚子了,实在需要好好养着才行!”
孝庄也面带几分愤色,不悦道:“那就赶紧把她挪回自己宫里!”
既然要挪走,必然是不能坐着原本的肩舆的,成妃用自己轿撵送了温皙回承乾宫。回宫之后,温皙才幽幽转醒过来,看了看随同而来的成妃、慎嫔、宣嫔三人,露出一个笑容道:“本宫安然无恙。”
一句话说出,成妃、宣嫔立刻了然了。慎嫔却没听懂,抚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贵妃可算是醒了!方才没个预兆,说晕就晕了,可不是要吓死人了!”
成妃拉了慎嫔的衣袖,笑道:“已经谴人去禀告皇上了,臣妾们就先告辞了。”
宣嫔也笑着福身道:“青兰姑娘的针法真叫嫔妾惊诧???呵呵,嫔妾告辞。”
温皙笑盈盈吩咐了底下人去送她们,毕竟她是“虚弱”的人,还是继续躺在床上“虚弱”好了!演戏自然要演足了,这会子康熙应该已经下朝了,只是温皙面色略带红润,怎看都不像是“虚弱”,便叫松儿取了些珍珠粉,在自己脸上扑了一些,画了个妆,叫自己看上去真的“虚弱”,然后就等着康熙开便是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