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嫔和成嫔算不算躺着也中枪?德嫔的孩子她自己都不在意,旁人又怎么会替她在意呢?为人母亲护犊是理所当然,但是所谓的“犊”,当然是自己的“犊”,难道还是旁人的“犊”?温皙对这二个人深表同情。
过了两日,听说六阿哥渐渐好了些。康熙就没太为难慎嫔,只禁足了二三日就解禁了。
慎嫔随即就来了承乾宫,窝了一肚子火迫不及待地要跟温皙说,“嫔妾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跟德嫔不合!当日不过是跟她客气两句才说请她用冰酪的,她倒顺杆子上了!自己吃了还不算,还给六阿哥吃了大半盏!皇上非说嫔妾居心叵测,我真是比窦娥都冤屈!又不是我让六阿哥吃的!我往长春宫送了那么多回的冰酪,也没见成嫔姐姐给七阿哥吃。那碗冰酪还是特意放了那么久,不那么冰了的,没成想六阿哥还是肚子不舒服了!怪得了我吗?嫔妾真是冤死了!”
温皙安然听着赫舍里氏倒苦水,只幽幽地说了一句:“德嫔跟成嫔也不熟,怎么大老远地带着六阿哥跑去长春宫了?”
慎嫔一愣,随即捂住嘴巴,“该不会、该不会是她自己——”
温皙微微笑了。
“竟然是她自己?!”慎嫔惊讶之后咬牙切齿,“居然是她自己!哼,德嫔?康熙十八年时候,皇上独独给她封嫔,还赞她‘淑慎持躬,温惠宅心,咸备四德’,我呸!原本佟贵妃抢了她的四阿哥我还觉得她有些可怜呢!原来是这种人!成嫔姐姐为了保护七阿哥连都称病闭宫了,她倒好,居然还自己的孩子来博恩宠!皇上也居然还信她!”
温皙莞尔笑道:“若信她,又怎么会这么快放了你出来?又怎么会好几日都不去看望她?”
慎嫔一愣,立刻起身来朝着温皙行了个跪拜大礼:“怪不得嫔妾这么快就解禁了,原来是娘娘为嫔妾从中周旋!”
温皙急忙扶了她起来,“慎嫔怎知是本宫?”
慎嫔笑道:“除了娘娘,谁能让皇上在盛怒之下改变心意?旁人做不到也不会去做!嫔妾虽然愚笨,若是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就白活这些年了。”
温皙道:“你不笨,只是有时候太急躁,便容易被人算计和利用了。”
慎嫔福了福身,道:“是,嫔妾会谨记这个教训。”
温皙坐回软榻上,喝了半盏茶,道:“不过经此一役,你也算心愿达成了,德嫔此次多半是无望晋妃位了。”
慎嫔眼中一喜,道:“她是活该!在宫中的女人得个阿哥本就不易,她却拿来糟蹋。之前拿四阿哥跟佟贵妃换了嫔位,今儿又想着拿六阿哥博一个妃位!真真是为了名位,无所不用其极!她这般狠毒,嫔妾自愧弗如。若是换了嫔妾能有个孩子,从头到脚都不舍得让他伤着丝毫!”
温皙扇了两下扇子,才突然发现手中还是那柄乌雅讷敏绣的双面绣加满绣的石榴团扇,不禁心生厌恶,随手扔给了松儿,道:“这东西赏你了。”
松儿哎呦一声道:“这样好的东西,奴才也不敢用。”
温皙哼了一声,道:“石榴心酸,她的心也不知是不是石头做的。拿去,以后嫁出去了,随你扔了还是卖了。”
松儿蹲身笑盈盈道:“谢主子,这东西怕是值不少钱吧?”松儿那掉进钱眼里的样子,的确喜人。
慎嫔言笑晏晏道:“贵妃待身边的人真是没话说。”
温皙道:“做宫女不易。这世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你对她们好,她们自然才会忠心耿耿。”
“娘娘说的极是!”慎嫔点头,暗暗记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