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前一天下午的古荡村,查文斌来到了那座老祠堂跟前,院内那棵高大的银杏枝桠已经枯死,破败的围墙和年久失修的大门都显示了昔日这里的尊贵与华丽。院墙的一脚,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吃力的用笤帚在扒拉着门前一尘不染的地皮,从左往右,又从右往左,在那段宽约两米的路面上不停的来回扫着。
风起云低声道:“他已经来来回回扫了很久了,在扫什么……”
“你注意看他的脚后跟是不是微微离地的,”查文斌道:“你再看他的膝盖,有没有弯曲,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来回回扫了几十遍,你可又曾看见他喘过一口气?”
“你是说他?”
查文斌点头道:“不光是他,还有我们看到的那些烟囱,谁家会从早上一直做到现在?恐怕整个整个古荡村除了老王头之外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怎么做到的,”风起云道:“现在可是白天啊。”
查文斌环顾四周,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小石板,又随手捡了一块白色石在那石板上图画了起来,片刻功夫之后便是做了一道符。他把那石板含在嘴里轻轻抿了一口,接着手腕一抖,石板片便旋转着朝那老人手中的笤帚飞去。
“噗”得一声,笤帚顷刻之间断成了两截,那老者随即双膝一跪扑面倒地,风起云大吃一惊连忙前去扶起老者,只闻一股恶臭之味扑面而来,将那老者翻过身,风起云这才发现那人面部已隐约有尸斑显现,嘴唇漆黑,口鼻之内皆有淤血。
“中毒死的?”她起身再看那笤帚根本不是竹制,而是纸扎而成……
查文斌附身捡起了那半截纸扎的扫帚,只见其上罗列着一串生辰八字以及一副由扫帚和人组成的图案,那图案就是扫帚的身体,人的脑袋,画的奇丑无比。
“他们管这个东西叫式神,”查文斌道:“这世上的事物只要有一个名字,便存在着一种束缚。只有认识到世界上存在着这一事物,并给他命名了,那么就是对这种事物施咒了,通过咒便可以操控这把笤帚带动这个死者行走,所以只要破坏掉被施咒的载体,这个老人自然就失去了支撑的力。”
“阴阳术?”风起云道:“这似乎听起来和湘西赶尸是一种东西。”
“不伦不类的东西罢了,”查文斌道:“这个图案原本可以用一道符代替,直可惜当年他们偷学的时候只学会了咒但却没有学到符。俗话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要知窍,惊得鬼神叫。学术要先内炼学道,而内炼则要先练罡,弄这么个四不像的东西只能说明这人的道行很浅,并且要在十步之内才能以咒操控傀儡。”
在书符时,所用符法器物还必须经过祭炼注入灵气才能使用,而在书符前又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应先念赦水咒、赦砚咒、赦笔咒、赦墨咒、赦纸咒后烧香诚心祈祷等一系列仪式才能画符。所以说简单的照猫画虎,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而那些往上买卖印刷品的所谓灵符其实是废纸一张,大可不必去信。
风起云看了一眼那祠堂,只腰间一抹,一根皮带软剑已经缓缓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