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扶着摩托车看热闹的中年人,好奇地问起旁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枪响了,子弹击中了中年人的后颈,围观的人惊叫起来,抱头鼠窜,周兴兴也趴在了地上——枪响之前,他的勇气来源于侥幸心理,他是这样想的,万一那枪里没有子弹呢?
高飞大踏步走过去,骑上摩托车,迅速打火,轰了两下油门,向桥下的那条林荫土路疾驰而去。
20分钟后,洪安警方对公路要道以及车站、码头进行设卡封锁,相邻的市县也布置了两道包围圈,配合洪安的围追堵截。20名武警官兵,三条警犬,顺着高飞逃跑的方向追捕,周兴兴回到警察局后立即与技术人员画出了模拟画像,张贴于大街小巷,由各乡镇村委干部派发到群众手中。三天过去了,高飞依然是无影无踪,一星期之后,围捕宣告失败。
事后分析,警方并没有在铁路线上设卡,高飞很可能是将摩托车抛弃,沿着铁轨用步行的方式,逃出了警方的包围圈。
这期间,公安部从全国抽调35位刑侦专家,分成五个专案组,成立了新的指挥部。灯火通夜明亮,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
各种情报线索源源不断地汇总而来,很快,指挥部部署了新的作战方案,由画龙去华城调查三文钱,寒冰遇去东北调查炮子,周兴兴继续追查高飞的下落,同时指挥部要求洪安警方全力缉捕丘八,并且加大对库班、铁嘴、刘朝阳等人的审讯力度。
丘八在哪里?
周兴兴怀疑他一直躲在下水道里。事实确实如此,丘八亲眼看到铁嘴翻开井盖刚爬出地面就被抓获了,所以他没敢贸然行动,就在下水道里躲了三天,有时,愚蠢的人会做出聪明的举动。周兴兴也曾经要求警方全面搜索下水道,但是没有一个警察愿意到那弥漫着地狱气息的阴渠里去,前面搜索过下水道的几个警察已经证明,向瘟疫和窒息性瘴气摸索前进确实是一件令人畏缩的事。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丘八在下水道里躲了三天呢?这很让人费解。他呼吸着令人作呕的浊臭,仅靠一点点污水和垃圾维持生命,没有阳光,黑暗中只有半米长的大蜈蚣和像小猪一样大的老鼠陪伴着他。下水道的墙壁上,有些地方长满了畸形的菌,渗出水泡疮似的脓水,城市的排泄物汇聚在这里。他靠墙壁坐在污泥中,抱着膝盖,手里拿着一张纸,那上面的字他已经在心里背了无数遍。
那是一则与众不同的寻人启事。
丘建设,男,外号丘八,四川新竹县南隆乡大丘村人,1969年出生,皮肤黑,嘴唇厚,眉毛较浓,下巴上有颗痣。现有急事需要此人回来处理,生命攸关。如有知情者,请与联系人联系,感激不尽!表妹春英想对你说:“表哥,我后来生有一女,已满4岁,如今小女儿身患白血病,难以找到骨髓供者。你作为孩子的生父,是拯救女儿的唯一希望,如你本人见此寻人启事,念在骨肉亲情,请速与我联络。”
联系人:张春英
联系地址:四川新竹县工仿镇前海村三队
电话:0818-6100503
1994年,他是修路工人。
1995年,他是拆迁工人。
1996年,他穿着雨衣,上了一列火车。
在1994年至1996年之间,丘八顶着破褂子,扛着大锤子,淋着雨走在县城的大街上。他的嘴像猪嘴,据说嘴唇厚的人性欲强烈。他站在路边,每一个从他面前走过的女子,都是他物色的对象,他像是真正的猎人一样,很有耐心地抽着烟等待,在短短三年时间里,他qiáng_jiān了八名女子。
白天,他在工地干活,筛沙子,砸石头,汗流浃背;晚上,他在县城里像幽灵一样溜达,跟踪漂亮女人,热血沸腾。没有活干的时候,他就骑着自行车尾随晚自习放学的女生,一般他是选择偏僻的小巷,看到前面有单独的女生,他就把生殖器掏出来,对女孩说:“喂,看这里。”
女孩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人性中最丑陋的一幕。
有时,丘八也喜欢去挤公交车,他的下身顶着一个少妇的屁股,他的脸像岩石一样冷峻,眼神坚毅地看着窗外。随着车的颠簸,他的嘴角抽搐两下,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