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之睨了她一眼:“卢家不是送了封信的么?说是要把银子送到卢家村来,我和子惆还怕找不着?”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果然这些世家子弟,没干过劫匪的勾当。若不然,哪里会这么轻易就露了自己的老窝?电视上演得多了,也没有见过哪个劫匪笨到把自己的地儿给暴露出来。
至少,也得指定一棵大树底下……或者类似的地方吧?
朔风如刀,千刃如割,把她的脸吹得有点生疼。
严真真摇头叹气:“没见过这么笨的劫匪,你就没怀疑是有人嫁祸么?”
“我们自然是要查的。”刘逸之闲闲地甩了她一句话,又低头吩咐,“你且在这里候着,我让亲兵们散了,再接你过去。”
“是,谢谢姐夫。”严真真高兴地点头。
碧柳自然更是高兴:“王妃总算可以回府了。”
一句话,就把严真真的好心情,给赶到了爪洼国。
想到又要回去面对太妃和齐红鸾的刁难,她就不可能有笑容。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认为与人斗,其乐无穷呢?唉,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到一刻功夫,刘逸之就散去了大半亲兵,带着二十来个人走过来。这些人,想必是他的心腹。
“你能骑马吗。”他问。
“不会。”严真真很老实地摇头。
刘逸之想了想,直叹气:“好吧,回头让雅青教你。现在……恐怕只能和我共乘一骑了,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严真真耸了耸肩,“除非我想用两条腿走回去,似乎不大现实,我连路都不认识。”
“事急从权,孟王妃莫怪。”刘逸之也不是扭捏之人,随手捞起她的腰,就放到了自己的身前,“你们两个,就带上王妃的两个侍女罢。”
两位侍从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把碧柳和螺儿双双捞了起来。
严真真正要说话,一件风氅带着半暖的体温,兜头盖了下来。刘逸之的声音在头顶上方淡淡地响起:“小心着了凉,你裹紧了,我们这就走。”
“嗯。”严真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心都是暖的。看不出来,贵为王爷的刘逸之,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难怪洛雅青满面春风,还是有原因的啊
她感慨着,只觉得马匹奔跑了起来。虽然头一回坐骑马,但并不觉得害怕,因为身后有个强大的靠山,让她觉得安心。
原来,她也是渴望依靠的。严真真怔忡地想着,耳边听得嗒嗒的马啼声。
刘逸之的骑术很好,严真真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随着节奏起起伏伏,反倒有了两分惆怅的睡意。迷迷糊糊里,只觉得身上的大氅又紧了几分。
一路疾驰,不过小半夜的功夫,便到了临川王府。而严真真正昏昏欲睡,刘逸之把她抱下马背的时候,她只是微微地睁了睁眼,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又继续睡了过去。
刘逸之哭笑不得,扶住她的头轻唤:“孟王妃,到家了。”
“家?”严真真被这个字刺激了一下,果然很快清醒了过来。入目的,是刘逸之的含着笑意的双眼,在咫尺的火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照亮了半个夜空。
“临川王府到了。”刘逸之看着她仍然惺忪的睡眼,忍不住笑意加深。她的身子,简直没有什么重量,瘦弱得让人心疼。难怪洛雅青提起荣夫人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平南王妃的宴席上,从来就没有荣夫人的座次。
严真真用手掩下了两个呵欠:“这么快就到了啊?”
其实,她只是对临川王府有点望而生畏,可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刘逸之的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涟漪。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在大氅下越发显得小。一双眼睛,因为还含着点睡意,而微微地眯起,反倒替她添上了一层妩媚的颜色。
十三岁的女孩子,也差不多是长成了。
“怕你急着回家,所以一路上跑得快,把马儿都累着了。”他的笑着虽然轻,却总觉得有点突兀,仿佛是为了掩饰某种不愿为人所知的心思。
严真真咕哝:“我才没急着回来呢……少不得又要拜见太妃,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难听话呢”
“谁敢”刘逸之急急地接口,反倒把严真真吓了一大跳。
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