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大恩,奴婢只有来生做牛做马才能报得了。”
严真真苦笑,她有什么大恩?不过是洗了她身上冤屈罢了,还没能最后成事,又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回来。还有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捻出府去,自己的初衷,可说是完全没有达成。
微微颓然,看到抱冬额上刚刚磕出来的红肿,倔脾气便上来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了一枚戒指,她还真是身无长物,到时候也不用打包,直接戴着戒指跑路就是。有洛雅青在京里,暂时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仿效着齐红鸾抬起下巴,严真真的脸上却满是笑意:“表小姐的身份不同寻常,说话可得有证据才行,不能无缘无故地冤枉了人去。太妃那里的镯子,咱们可都瞧在眼里。若抱秋真是冤枉,当时怎么又供认不讳?我倒不信偷镯子的是抱冬,咱们妇道人家审不出来,不如扭了双双送官,让京兆尹来判个是非屈直。”
齐红鸾哑口无言,胀红着脸咕哝:“就知道送官……难不成官府是你家开的不成?”
孟子惆俊眉微锁:“不过是件家事,又要闹得满城风雨,说出去好听么?”
“就是,王妃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存了心给临川王府没脸,让表哥出丑吗?王府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尽了”
严真真不动声色,幽然叹息:“丢了面子,总比丢了里子的好。里子足了,日后总能还把面子找回来。可里子丢了,往后的面子,可就得一路丢到底。表小姐也帮着太妃管过了一阵子的家,难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齐红鸾怒道:“你这算是什么道理”
孟子惆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息事宁人:“把小丫头赶出去便是,王妃也不必为着一个奴婢,跟表小姐置气。”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看向孟子惆:“王爷这话说得轻巧,不过是打发个把人,原不值王爷费心。只是王爷想过没有,抱冬这样出去,身上背着个小偷的名头,哪个好人家敢用她?除了乞讨,便只有误入邪途。别瞧着咱们府里头的小丫头,在家里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将心比心,王爷何忍?”
“这丫头可不知收了王妃多少好处,硬生生地想把姨母那里的大丫头都给挤下去。这会儿,王妃还要一心护着她,我才要问问,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出嫁从夫,你可曾听表哥的话?”
这句话,把孟子惆说得脸上无光,颇有些恼羞成怒:“王妃若是有闲,不如多捐些去寺庙里。或者到了冬日施粥,也能活一方百姓。”
严真真仍是不服:“就是要赶人出去,总也要找出证据来。才刚抱秋人赃俱获,还仍留在府里呢按理表小姐是客,主家的侍女们得罪了,便该惩罚。只是如今抱冬并不曾招供拿了你的虾须镯,这样草草定罪,反让人心不服。”
“那还不简单?带人搜了抱冬的行李,到时候王妃可不能偏袒了。”齐红鸾迅速地接口。
严真真狐疑,看样子,似乎抱冬还真拿了齐红鸾的虾须镯?螺儿紧张地握瞪大眼睛,对严真真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针对她们的阴谋。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局是怎么设的,但抱冬注定是在劫难道。
既如此,就不能再护着抱冬了。大不了,她们往后多接济着一些,也是一种说法。
“是么?”严真真沉吟,抬眼看向抱冬,见她一脸悲愤,小小的脸蛋上露出一股决然之意,却并没有分辩。
“王妃既然要证据,总也要给出个人赃俱获,才能让王妃相信。”齐红鸾的话说得很光棍,朝着身后跟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我没有偷”抱冬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坚决。
严真真心中一软,扬声道:“好,表小姐便让人和我一同去搜便是。抱冬才搬过来,身边也只一个包袱,三两眼就能瞧得明白。”
站在门口的秀娘和侍立在身后的螺儿都急了:“王妃”
“我相信抱冬,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严真真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胸有成竹道。
秀娘急得鬓角生汗:“王妃,抱冬就是没偷,那嬷嬷也能坐实了她的罪名。”
“嗯。”严真真不及再说,带着齐红鸾的奶娘陈嬷嬷就进了下人房。抱冬看着她们的背影,眼泪扑倏而下。
螺儿颓然:“抱冬,这回谁也帮不了你,还连累了王妃,是我的错。”
抱冬扯了她的衣袖哭道:“我分明是冤枉的,为什么人人都要找我的茬呢?掴了脸倒也罢了,如今还要生生捏造一个罪名,平日里我也不曾得罪了谁啊?”
“这会儿说这个已经晚了。”螺儿失神,却咬了咬唇,“你被赶出府去也好,往后我们也……我总是铁了心要跟着王妃的。”
抱冬连连点头:“王妃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