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这蹄子不省事儿!”太妃叹气,“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这一向打碎了多少个碗儿碟儿的。谁不知道咱们临川王府,素来宽厚待人,往常也不跟她计较,谁知今儿还偷了我的手镯子!份量虽然不多,但做工却极是精致,我素来也是喜欢的。有阵儿没戴着,今儿方才想起,却发现不见了。”
严真真暗地里打鼓,难道抱冬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螺儿咬着唇,在她耳边透露消息:“抱冬就是路上捡着了什么,都会物归原主,哪里会做出盗窃的事来!这里头……奴婢也说不好,兴许有些什么道道儿,但抱冬不会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
“你信她?”严真真斜着眼睛,翕动嘴唇。
迟疑了好一会儿,螺儿才郑重地点头:“信!”
严真真知道,任谁有了像螺儿这样的经历,都不会轻易信任人。所以,这份信任便分外的难得。
她扯了扯唇皮,转向太妃,露出了一个笑容:“平常我瞧着这孩子虽然稚气,做事倒还伶俐,平常也甚有分寸,该不是那样的人。”
太妃没好气地教训道:“王妃年岁尚幼,不知道人心这东西啊,`在外头是看不出来的。况且……你瞧瞧这小蹄子,一双眼睛灵活成这样,能是个老实人吗。”
严真真哭笑不得,连借题发挥都能发挥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还真是不多见。抱冬确实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但也远说不上怎么个灵活。她在前世也见过那些所谓贼眉鼠眼的人,眼珠子转得那个叫快啊……
“我倒是喜欢手脚灵便的,不如太妃把她赏了我罢!回头我再叫人牙子过来,让太妃挑上一个。”
太妃立刻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严真真不露声色,只是抿着唇微笑。
“不用了,虽然不合用,我也懒得换个新的。若是买来的不如这个,又白白地调教了一场。”
“这话说的也是。”严真真很真诚地同意,“用熟了的人,猛不丁地换下来,使唤起来总有些不灵便。”
“是啊!”太妃皱着眉,“不过,如果不教训一顿,以后也没有记性!”
严真真看向抱春,见她虽然怕得浑身发抖,却咬着唇再没出声求饶。她满意地点头,是个识时务的丫头,知道求饶没用,干脆不再做这功夫。
“我记得抱冬是打小儿就买进来的,那会儿只有六岁罢?家里是发了洪水才逃难到京城,亲人已经殁了。”她不待太妃下令再掴嘴,便截住了话头。
“是。”回答的是抱冬。
太妃没好气道:“一个小丫头的身世,你记得这么牢做什么!”
“我也不过觉得奇怪,她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就是偷了太妃那金镯子,也没地儿藏去。好吧,退一步说,她变卖了银钱。那么,她又有什么需要呢?吃穿用度,都在王府,也不见得就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