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关心的,可还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冷峻模样。孟子惆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但想到她用生母留下来的紫参救了自己的命——虽然谁也说不准是紫参的功效,还是求神拜佛,或者王太医的妙手回春,但这份情,他还是领在心里。是以虽然严真真素来风评不佳,他也承她的情,总克制自己不要待她太过。
严真真其实并不明白他想示好,只当他是贵族公子哥儿的怪毛病。
“不冷。”严真真干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窗外。那个人影,最终没有出现,只得怏怏地回到了床边,孟子惆已经让出了一半地盘。
“我觉得账本里还有些地方看不明白,不如再看一会儿罢。”严真真垂眸,伸手欲取枕边的账本,腕子却被孟子惆紧紧地扣住。
“明儿看也是一样,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这账要能看明白,倒是稀奇了。就是做得再平整,假的终究只是假的,只要细瞧,抽丝剥茧的总能找着蹊跷处。要不然,太妃和红鸾怎么会急着要取走?”
严真真没了理由,只得松手:“心里搁着事儿,总有些心神不宁,怕明天又有什么事,倒还是把账看个明白,心里才有点底。”
她也不怕熬夜,到时候觑个空子,躲到屏风后头就闪进空间,就能饱饱地睡上一顿。
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全都拜那只杀手所赐。因此,脸上便有点恨恨的神色,只是柔美的五官表现出来的,却是种心上有尘,眼前迷黯的惶惑,格外地惹人怜惜。
孟子惆心里一软,手里的力度便放松了,转而抚向她的手背:“好了,有天大的事,不是还有我么?就是太妃为难你,也只管推到我的身上便是。有时间,和洛王妃那里多走动走动,平南王与我们临川王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我行动不便,你与洛王妃的关系原本就好,时常走动便是一种姿态。就是朝廷,也不敢太小觑。”
严真真自然高兴,太妃再有话说不许出府去,就能用孟子惆的这番话回过去了。
“王爷既有吩咐,我与洛姐姐便时常往来。只是听说她也留不得许久,恐怕一两月的功夫就要回封地。”
孟子惆微怔,怅然叹气:“他倒还有封地可回,我的临汾,却已是名存实亡。就是回到临汾的王府,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严真真心里暗喜:“原来王爷还有封地?不如我们去那里,天高皇帝远,也免得在京城战战兢兢,总要提防着谁。”
“三大异姓王,总要有人坐镇京城。一来是消息便给,就是有点什么,也好及时递出信去。二来也让朝廷放心,好容易收了临汾,你认为他们肯纵虎归山么?”
严真真失望:“咱们未必就要……”
话说一半,才想到眼前的不是普通人,曾经也是坐镇临汾的异姓王。不过是因为他父亲早逝,而他年幼,才被皇帝借机接进京城,形同人质。
她忍不住想到康熙和吴三桂,觉得这时代的局势,倒也有几分相似。对照了那段历史来看,异姓王被除灭,是迟早的事。
有心劝他及早避祸,又怕惹了他的猜忌,只是悄悄地叹了口气,没敢再开口。
孟子惆猜到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道:“真是妇道人家,就算我肯退一步,别人也不肯退啊。三姓王爷经营百年,就是我们肯退,那位就肯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