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疯狂,即使现在杨路的身体素质和耐受力比平常人好上一些,也经不住法安如此折腾,做到后来他整个人都不对了,就跟嚼烂了的甘蔗一样,无论法安怎么弄,身体只觉得虚脱疼痛,再也榨不出丁点东西来。
半昏半醒中,杨路对这种颠狂到不加节制的情/事感到了一丝害怕,以为今天要废在这张床上了,就在意识濒临陷入黑暗之际,不知是身体的自我应激反应,还是功法有意识的自主行为,丹田中那弹丸大小的桔红色气团像是受什么东西吸引,急切而兴奋地搏动起来。
脏腑间生出一股月华般清皎沉静之气,盘亘游走,取坎填离,形成子午周天后,汇集于丹田,与桔红色气团成上下之位,一白一桔,相互应和滚动,呈狎昵亲密之势,在功法的催动下,两‘丸’乾坤交/媾,水乳亲谊,最终融于一体。
浑噩中,杨路不知不觉冲破极限,在身体几欲脱阳的情况下,提前迈入了赤炎双极功法的第二阶段——自体阴阳相合,经由赤红色石精滤纯后的桔红色气团颜色变得更加浅淡,近乎姚黄,但又明亮许多,只毕竟补益了身体的亏损,气团原先还有弹丸大小,现在只比花生米堪堪略大,不过总体来说,得益大于损失。
杨路默记功法时,本还对这自体阴阳互济一篇不甚理解,觉得会是一个坎,这次因危得福,反而领悟了生阴行气的关窍之所在。
不过话虽如此,杨路还是气恨之极,醒来时,床上的狼藉已收拾干净,就连身上也擦洗得清清爽爽,可这么做丝毫掩盖不了罪证,身后那欢爱之地就不说了,单是前面,都差不多被法安舔掉一层皮,红肿得像个胡萝卜,小解都痛。
杨路拿了一颗焰晶补充亏耗,这次速度奇快,刚过正午就已完全吸收化用,等收功,法安还在墙角边跪着做千古罪人状,背上绑了一大堆树枝,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见杨路起身,法安赶紧过来搀扶,被杨路不耐烦地甩开,小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喃喃:“杨路,你早上吃得太少,好歹再吃一点。”
“吃个屁!吃了还要拉!”杨路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小孩子缺乏管束,简直无法无天了。
其实杨路身子早已没大碍了,赤炎双极功法毕竟是双修功法,于床笫之私总有便利,杨路只是觉得法安不珍惜他的身体就是不在乎他这个人,心里郁结罢了,也是对昨晚那次shī_jìn恼羞成怒,不过冷战到中午,气也消了大半,反思一下,小孩失控还有自己一开始纵容迁就的原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房间里一只大的,一只小的,都战战兢兢望着他,大的是罪有应得,小的才叫可怜,半夜里拖着杨路给它做的小睡垫,爬气窗睡天井去了,这会儿眼巴巴地瞟着桌上的面饼,想吃又不敢吃,好似父母吵架,被无辜殃及的小倒霉蛋。
依杨路的性格,真要生气就不会和你再多啰嗦一句话,就像早上那会儿,把小孩吓得魂都没了,骂出来反倒表示气消得差不多了,法安心里明白,只是自己为一时爽快懊悔得恨不得去死上一死。
杨路在桌前坐下,停了一会儿,叹口气说:“比我好看的优秀的大有人在,但是在你心里是不是谁都不如我?”
“是!”小孩答得飞快,毫不犹豫地说:“没人比你再好。”
杨路笑了笑,对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回答不置可否,只问:“要是有一天我老了,不好看了,或是你发现我有不如别人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法安满脸受伤的表情。
“那你到底要证明什么?”杨路狠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严厉:“我的感情难道就比你浅薄?随便来个比你厉害点的阿猫阿狗,你就顾不上我了?”
隔壁几个整宿没睡的猫猫狗狗齐齐打了个喷嚏。
法安蹲在桌边,托了杨路拍红的手查看,杨路心里酸涩,莫名就有了委屈,两滴水珠‘吧嗒吧嗒’落到了桌上,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连忙用手抹了抹脸。
“杨路?杨路!杨路你别哭啊,杨路你用树枝抽我,不,用匕首扎我,随便你怎样罚我都行,求求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杨路!杨路!”法安大惊失色,满房间乱转,想找个威力更大点的东西弄死自己。
“别嚎了,我没哭。”杨路丢脸死了。
“别骗我了,刚才明明……”
“是屋顶漏水了。”
水珠越来越多,掉进了菜盆里,两个人一起朝天花板上望去。
法安当初入住的时候,特意选了白犀牛旅馆最偏的一间房,这间房连着隔壁莱米洛住的房间都在东面天井地下一层,楼上原先纵向一半属于白犀牛旅馆,一半占了一家酒馆的过道,酒馆经营劣质烧酒,每天人来人往不算,还时常发生群殴事件,楼下的客人吵得没法住,两间客房基本就闲置在那儿了。
后来白犀牛老板干脆咬咬牙,把那条过道盘了下来,连着自己这边一块草草改扩成了员工休息室和私用澡堂子,下城区的房屋本身就建得马虎,墙壁和天花板经过酒醉闹事的兽人成年累月摔摔打打,整体结构早就松散了,原先或许还能再撑上一段时日再漏水,结果昨天法安和莱米洛较劲比拳头,明面上踩碎的是地板,实际都有连带关系。
法安刚把桌子搬开,床铺那儿又漏了,屁股大的地方周转不开来,两个人只得收拾行李准备换房间,没想到刚一出去,隔壁的门也开了,莱米洛背着他的皮袋子走了出来,昨天还神采飞扬的青年,才一个晚上,就显得憔悴了些,嘴角边的浅笑消失了,娃娃脸上一片沉肃,他关了门,看到杨路时,怔了几秒,一扫眼底的忧郁和晦涩,灿然笑了起来。
“路安,诺佛尔,出去吃饭吗?”莱米洛态度自然热情,好似昨天的冲突只是一场玩笑。
杨路反倒有些赫然,昨晚上声效搞得太大,死人才会听不到,他微微羞窘着点了点头,法安欲言又止,被杨路一瞪,没敢吭声。
“要不要一起?离这儿两条街还有一家挺不错的饭馆,我可以领你们去。”莱米洛建议。
“不了,我们想先跟老板换个房间,我们那间房漏水了。”
“啊?”莱米洛愣了愣,说:“这会儿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法安皱皱眉,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