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愣了愣:“庶出!?”庶出的姑娘骄纵的敢踹福王!?
太子趁机道:“还是听太子妃闲话,说阁老夫人抱怨大儿媳一味溺爱孩子,惯的一个两个上房揭瓦了。哪知叶郎中太太陈氏又抱怨婆婆纵容,为着家下人略怠慢了些,就在家发脾气整家整家的撵出去,家里好悬没了人使。太子妃听的直笑,婆媳两个都惯,还好意思说别个。”
“你们夫妻尽嚼舌头了!”圣上假意训斥,心里还是满意的,夫妻两个日日说得上几句新闻方显亲厚。他与皇后也时常说些家常。虽是天家,亦有常人之七情六欲。
太子略提了提陈氏之贤德就闭口不言,偶尔点到为止,儿子选妃时圣上自然想的起来。再说的多反而露了痕迹。装作随口道:“妇道人家只会说些不中用的,不过随便听听。”转而又说起大公主近来风寒,四公主的驸马有些浑,全然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连圣上都笑他:“你比你媳妇儿还婆妈!”
太子笑的憨厚,父子两个说着皇家子孙们,难得享受了一日平静无波。
却说自打严家摆酒那日江淑人发现小女儿比大女儿更与庭芳合得来,心下一转,就调整了方案。严春文不可能去叶家,订了亲的姑娘本就不好出门,又顶着福王妃的身份,去了还得折腾的人家开中门相迎。时时去接了来又显的张狂。不若叫婆子陪了小女儿去耍,或是小女儿邀了小姐妹来家玩,行动都不招人眼,也替小女儿寻个伙伴——严家世代书香,世交中规矩有些古板,轻易不放小女孩儿出门。严春芳跟她姐姐不同,是个活泼性子,在家憋的有些狠了,如此便一举两得。
故严家办完酒席腾出手来时,严春芳就闹着要姐姐接庭芳来家时江淑人道:“你.爷爷已是告了老的人,你父亲虽比她父亲官阶高,却是因她爷爷为阁老,上头压着她父亲罢了。官场上人走茶凉,论起来她们家比咱们家要体面些,虽然你姐姐是王妃,说话就招人来玩太轻狂。”
严春芳顿时蔫了。
江淑人笑道:“看你!我话还没说完。你想找叶四姑娘玩,那就先下个帖子,叫奶妈子带着你坐车去。只一条,她们家遍地绫罗,我没有那么好的衣裳与你穿,你不能在这上头闹我,亦不许攀比。听见没?”
严春芳立刻转了颜色,一个劲儿的点头。
叶家当然也想与严家交好,大家都是□□,小辈们愿意亲近,大人自然顺坡下驴。后世许多家长削尖脑袋把孩子往贵族学校送,很大程度就是想扩充自己的人脉网。可见孩子们交的朋友也是拉近父母关系的方式。接了严家的帖子,老太太立刻把姑娘们喊到跟前嘱咐:“你们皆要和气,待她来耍时,或有争执当让着她。严家几代清流,家底子有些薄。你们都是小姑娘家,不用穿的华丽,家常衣裳就好。”还想嘱咐主角庭芳两句,又想起她特别招各种熊孩子待见,便只道,“你看好恭哥儿,别人家的小姐都是斯斯文文的,可不像咱们家胡打海摔,再打起来吓着人了可不好。”
庭芳笑道:“恭哥儿再不敢的,我只说那是福王的小.姨子,他自家就能躲远了,伤还没好哩。”
老太太皱眉道:“还没好?不是说没伤着筋骨么?”
庭瑶叹道:“只怕还是伤着了些筋络,外伤已经见好,走路却总喊拉着腰背疼。舅母请了刘太医瞧过一回,只说养着。想是小孩子恢复快,且再长几个月吧。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老太太烦着陈恭,懒的多管,便不再说他。又对庭芳带小孩很是放心,只要没有混世魔王捣乱,严家姑娘必然很安全。安排家里做好准备,只等严春芳的到来。
次日严春芳果然来了。因两家无甚交情,都十分矜持,江淑人并没有亲自来,使了妈妈陪严春芳而已。陈氏得了老太太的交代,胡乱问了两句,就放她去找庭芳玩了。
庭芳早预备好了新鲜玩意,昨日接了消息,就使银子连夜要木匠赶出了个轨道火车玩具。严春芳到时,刚好组装完毕。占了半拉炕空间的一座巍峨的立体轨道车套装把严春芳眼睛都看直了,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什么?”
庭芳拉着严春芳上炕,把小火车递到她手中:“沿着这个沟可以自己动的。”说着做示范,拿起另一个小火车放在高处,利用落差,小火车慢慢的往下滑去,转了几个大弯,停在了最底下。严春芳两眼冒出了星星,语无伦次的道:“会会会自己动!!!它会跑!”
“嗳,很简单的。”庭芳说着拿了颗珠子放在轨道中,珠子骨碌碌的沿着轨道一路往下,“昨晚赶出来的,不大好。还有几处要修改,我喊木匠家来看着他改。等我祖母生日那日,咱们一块儿玩。”
严春芳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一定来!妹妹你们家下的帖子一定要特特提我,不然我娘未必带我来。好不好?好不好?”
庭芳笑眯眯的道:“好!”
严春芳心满意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