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柴第一次遇见顾以乐是在旧金山的夏夜。

偌大的球场只有篮球拍打在地面的声音，李溪柴瞄准框，准备投个三分，没中，球打在篮板上弹飞出去。

顾以乐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地上，捡起滚到他脚边的篮球，"带我一个？"。

18岁的少年穿着无袖运动衫，顽劣的用手指转着篮球，等李溪柴开口。

"这么笃定我是中国人？"，旧金山的夏夜温度降的快，穿套头帽衫的李溪柴倒显的像在过秋天。

顾以乐把球扔给他，"猜的"，他裂着一口白牙拉了拉裤腿，做好好防守的姿势，"但是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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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乐用衣服下摆擦干额头的汗，从口袋里拿出两瓶水，扔了瓶给李溪柴。

他手搭在篮球上，"我叫顾以乐"，伸出矿泉水瓶。

李溪柴拿着水瓶跟他轻轻一碰，"李溪柴"。

"你住2102？"，李溪柴看了眼旁边一口干的顾以乐。

顾以乐站起身，拿着空瓶子以投篮的姿势对准垃圾桶，"哐当"一声，命中。

"你认识我？"

李溪柴替他分担了一半地上的大包小包，"要是不想人认识你，别天天大半夜开趴"。

顾以乐提着东西跟他并排走，思考许久，"你住我斜对面？"，他边走边拍篮球，"半学期投诉我多次有你的份儿啊？"

"算，在联合投诉上签过字儿"，李溪柴面上带着笑，"半学期让整层楼加你楼上楼下认识你也挺厉害啊"。

顾以乐自动忽略他言语里的调侃，自豪的抬抬下巴，"下回开趴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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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李溪柴从实验室回家，偶然瞟到一个女生蹲在顾以乐家门口。

顾以乐家出入的男女生不少，从来没见过吃闭门羹的，顾少可秉承着来了都是客的信念交了不少朋友，因为好奇，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顾以欢恰巧将额边的发挽到耳后，她站起身，指着身后的门，"他人呢"。

李溪柴从脑子里对上她的名字，顾以欢，印象很深刻。

他走近，"不在家？"，他双手插兜不紧不慢，"打个电话呗"。

顾以乐把手机通话记录在他眼前晃，"打不通，你打一个"。

"他是你弟弟？"，李溪柴翻出顾以乐电话给他拨了过去，"听他名字我都没想过，真够巧的"，他把手机递给顾以欢。

电话是通了，听到顾以欢的"乐乐，你在哪"的瞬间就被挂断。

李溪柴拿回手机，"唔，所以你是继续等，还是？"

"你把他经常去的酒吧地址给我"，顾以欢有些焦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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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柴本科毕业后去了大学医学部继续深造，第二年顾以欢作为学妹同他选择了同一位导师进了一所大学，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小组成员，两名中国人倒是显的有些特别。

顾以欢带着华人爱报团的天性，小组作业主动跟李溪柴分摊，有个好搭档的结果当然是比别人更出色的成绩，李溪柴没什么好拒绝的，直到有人当着他面用女朋友称呼顾以欢，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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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李溪柴照例运动完去中国超市买一周要吃的东西，顺带给顾以乐带些回去。

他知道顾以乐家锁的密码，自觉的开了门，替他把东西摆进冰箱。

顾以欢从顾以乐房间走出来，衣衫整洁，但脖上星星点点的吻痕却过于耀眼。

李溪柴主动挪开眼，他说，"吃了早饭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