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江风凉了下来。
对面的灯光映在江面上簌簌摇摆。
每个路过的男艺人都会打量她,甚至有人上来搭讪:“没车吗?正好,我可以送你。”
还有人体贴绅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宁晚星。
这也是绅士高明的搭讪方式。
可惜她不想要。
白色裙摆被江风吹得飘着,遗世独立一般站在夜风中等人。
谢骄阳款款而来,他比骄阳文化的签约男模们都要高出半个头,特别显眼。
宁晚星在昏暗灯光下,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觉得已经是颜值巅峰的男艺人们没一个比得上他。
个高腿长的人视线也特别高远,他也看到了宁晚星,不急不徐走过来。
引桥边上,昏黄的灯光映着他清俊的脸。
宁晚星的心怦怦怦跳着,停不下来。
就像当初被谢爷爷领着,第一次到漱石公馆,重遇她的大哥哥。
短暂的一次眼神交汇,让她沦陷了七年。
夜已经很凉很凉了,宁晚星脸颊热热的,带着粉,满心期待,白皙的赤膊上凉透了,还是努力站直了等着他从容而来。
谁知道他当头第一句话:“你先走,我跟妈她们一起走。”
一瀑凉水浇在她热热的心上:“你不跟我走?”
那她在凉风中等了这么久图个什么。
“有事。”
能有什么事?谢家和宁家是世交,关系亲密,无非就是跟着谢夫人去宁家拜访。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气她刻意让他的白月光当众难堪。
气她不守信用,转身就用从他这里学到的东西对付宁h。
甚至刻意利用谢骄阳低调,不愿出头的古怪原则狠狠插了宁h一刀。
“没有,你先回漱石公馆。”
宁晚星不甘心,抓着他手臂,摇了摇,被风吹哑了的嗓子有点疼,低声哀求:“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真让他走了,不知道又去哪里。
谢骄阳温热的掌心碰了碰她额头:“不舒服?打电话让人送你回去。”
宁晚星的手滑了下来,怔怔看着他,强颜欢笑:“没事,你走吧。”
她下意识地注意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想起刚才别人的搭讪。
并不是一定要他替自己披上外套。
只是陌生人都能想到的事儿,他却无动于衷。
只有一个原因,他心里没有自己,所以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哪怕宁h虚荣恶毒,在他眼里,都是自己喜欢惯用的0.38mm的笔芯。
如果你只是0.35mm的笔芯,终究入不了他的眼。
谢骄阳脸上没露出焦急的神色,眼神却一直往停车场那边看,想必挺迫不及待跟宁h单独相处。
宁晚星退了一步,光溜溜的小腿被江风吹得发抖,差点没站稳。
谢骄阳没注意到这些,跟她擦肩而过,神色郁郁,嘴唇抿着,几分薄情。
两个人身体距离那么近,心则隔了一个银河系。
她一个人独自走向江岸,完全忘记了江风有多冷。
过了一会儿,宁h趾高气昂地拎着粉橙康康包从她身边路过,淡粉抹胸长裙外面披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
晦暗的灯光下,她看着挺像谢骄阳的衣服,忍不住苦笑。
看来他不是不用心,只是心没用在自己身上而已。
她刚才还为自己今天让宁h丢脸而舒心,想想也挺可笑的。
更可笑的是,明知道对方不爱自己,还卑微地祈求他能回头看自己。
宁晚星抱着冰凉的手臂,独自在江边走,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三年脱离社会的贵妇生活,让她的整个世界都绕着谢骄阳转。
好像一离开他,就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方向,整天烦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生活变成这样一团糟心的乱麻。
“俏俏,是你吗?”
宁晚星正情绪低落着,遽然听到有人喊“俏俏”。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别人喊俏俏。
她循着夜风中低沉磁性的嗓音转头,看见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