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老王头的婆娘,简直是逃跑中的战斗机,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一个人的本质如何,其实在生死之间,最容易看出来了。
现场的工友们,几乎分为三种症状,一种跟贼婆娘一样,看到了一具会蹦会跳的死尸,吓得屁滚尿流,大叫着“麻麻”转身逃命的。第二种,就是跟着老李一起上去玩命的愣头青。
至于第三种,则是想跑跑不掉,已经吓软了腿或坐、或站的傻货,脸上是汗水和眼泪的混合体,两腿间还有一股骚臭的液体不断弥漫。
钟平这家伙属于第三者,整个人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这家伙一则有恐惧的。二则,更多的是惊奇吧,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老李那边一伙人还在忙前忙后的跟粽子较量,这货本来就是个死人,随便你怎么砍,怎么揍,完全就感觉不到疼好吧?
老王头脸色已经涨的青紫一片,在两条胳膊上,被粽子戳穿的窟窿眼里面鲜血不断冒出来。别说这只粽子能不能制服,就是这么继续的耗下去,流血也得把老王头流成人干了。
一开始,老王头大喊大叫,希望大家都来救他。但是,见现在几个壮劳力上去了,根本奈何不得那粽子。他绝望了,刺痛更是让这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着,“老李,别折腾了,你特么的给我个痛快吧?我怕,我怕再耗下去,自己也会变成这种怪物。”
我第一次听到老王头会说出这种话,简直惊为天人啊。曾经那个听到了鬼的消息,都吓得手软脚软跟蛆一样蠕动的软弱家伙,现在居然跟个烈士似的叫唤着,“给爷来个痛快?”
钟平一开始很惊讶这东西,用我们当地的方言来说,跟个“木鸡儿”似的。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大叫着,“快快快,用火烧死它。”
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去找火,在窝棚什么东西不好找,柴禾倒是很多。但是,火把送过来,却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鬼东西紧紧的抓着老王头,现在二人几乎“合为一体”,要烧粽子,他肯定也得死!
一时间,工友们下不去手,老王头虽然人不咋的,但是是工地上的“老人”了,还多多少少有点交情在。
“呃呃呃……”
李茂化作的粽子,这一会儿叫嚷得很凶,那长了尖牙的嘴巴就跟食人鱼似的,一上一下机械性的不断闭合着。
我特么都有一种冲动,想把工地上的木头拿来,直接塞它嘴里,兴许以后的工作都不用电锯,直接有现成的。
我看他们那里乱糟糟的,对于这老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琢磨着还是赶紧开溜吧。不然,到时候祸事临头,给我卷进去也遭殃。反正,这群王八蛋也是三番两次的想搞死我,对我算是有仇无恩,我这走了也不算昧良心吧。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一种人,别人打了你的左脸,还把右脸伸出去再让他们打的。
我正准备逃跑,一回头,顿时一股强烈的阴风扫过,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仔细一看远方,我擦,一个黑黑的人影就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我之前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在看粽子斗“牲口”的好戏,殊不知在我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家伙站得更远,一直盯着我和现场再看。
一想到这里,我就起毛,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去,用墨斗线弹它!”
那黑影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既然能和我对话,还是教我制服粽子,那应该不是个鬼吧?
在工地上,要找墨斗线自然很容易,倒不是说做木匠活儿。地面打水平,都需要墨斗线,这里自然也有。
但是,一想到要冒风险去救人,还是一伙仇家,我特么才不愿意当那萨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