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天边夕阳浮现,橘黄色的余晖给天空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小区树荫下,裴已翻了翻钱包又看了看天色,停下了搓麻将的手。
“姨姨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他差不多也要回家了。
两个个年龄稍长些的阿姨点头,推牌起身:“不早了,我还得去买菜、接孙子放学呢。”
另一个阿姨一边数着钱,一边语重心长道:“小裴啊,这周你一次都没赢过,明天别来了。”
裴已一脸严肃:“张阿姨,你是好人,但这阻止不了我学习我国传统国粹的心。”
“哟,”张姨被逗得脸上笑开了花,闲聊道:“小裴,你每天都来这里打麻将,但我听说你也是有工作的吧?”
小区里组局打麻将的基本都是闲在家里无事可做的老阿姨们,但一个月前这个叫裴已的年轻人空降了她们的麻将局,为小区的麻将选手注入了新鲜血液。小裴以稀烂的麻将技术在一众牌技精湛的老阿姨们里杀出一条血路,为小区各家阿姨家庭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裴已长得好看又会送钱,因此独得阿姨们喜爱。但喜欢归喜欢,赢牌这件事上她们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嗯,我是做男团的。”裴已云淡风轻答道。
张姨没有追过星更不懂娱乐圈,郑重地把钱揣进兜里之后问:“小裴,阿姨不懂,男团是什么?”
裴已认真科普:“阿姨,是这样的,几个男人抱成一团就叫男团。”
张姨:“……”
“小裴,你们那工作挣得多但是蛮辛苦的吧?”张姨满脸复杂还带着一丝心疼。
她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思想观念开放,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但她年龄大了,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观念。男人也能出去卖的吗?还是卖给男人,有人买吗?
裴已沉重地点了点头,“很辛苦的。”
“哎…孩子…”张姨面色也很凝重,“阿姨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不,怎么帮你…”
裴已这孩子长得顶好看嘴又甜,只是怎么自甘堕落干上了这种工作?
从椅子上站来起来,裴已情真意切地握住张姨的手,“张姨,您能帮我的。”
“怎么帮?”
“姨,明天打牌的时候,能不能放点水?”
张姨:“……”
忽悠完张姨,从麻将摊子上离开结束这场多人运动之后,裴已踏上了回家的路。
夕阳渐沉,淅沥透亮的橘色光散落在裴已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这会儿的阳光虽然不炽烈,但仍有些刺眼,裴已抬手遮到额前挡住了些光。光线映在裴已的侧脸上,他薄唇微抿,鼻梁高挺下颌线棱角分明。
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裴已才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
一个月前,裴已在自己出道十周年的巡回演唱会上意外摔下舞台,一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穿成了一本之前偶然看过的娱乐圈狗血文中的同名同姓炮灰男配,一个十八线小糊团的队长。
刚穿过来的时候,裴已心情无比复杂。他看的那本书是本无cp男团成长文,书中讲述的是主角男团成员们的是如何一步步走花路,从默默无闻的男团做到顶. 的。
但不巧的是,他穿成的并不是主角,而是一个炮灰,加入的团也不是主角男团,而是主角男团们的对照组。原书中,他们这个团相当糊,因为长期没有资源不能给公司带来有效的利益,就被迫去陪酒,而在酒局中,黑心经纪人在他们的酒里都下了药,把他们送上了商业资本家的床,以用来换取资源利益。
而这正是剧情中他们人生的转折点,自那场酒局之后,团里四个人性情大变全员黑化,在变成反派炮灰的作死之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下场无比凄惨。
可穿过来时裴已并不知道剧情进展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这个陪酒的关键剧情到底什么时候发生。
为了不被人察觉不对劲,他只能先便复盘以前‘裴已’生活方式得过且过,咬着牙含着泪过上了不上班每天搓麻将、睡觉、玩游戏的快乐生活,辛苦奔波于麻将摊―-家,这样两点一线的枯燥路线。
他所谓的“回家”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并不算是家,而是他和其他三个团员一起住的宿舍。
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拧开门进了家,裴已随手将钥匙扔在门口鞋柜上,客厅里空无一人。
“丁川言――”裴已喊了一嗓子。
一扇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毛绒毛绒的脑袋,揉了揉眼:“裴哥你回来了?”
走进丁川言房间里,桌上地上到处扔的都是揉皱的纸团,凌乱不堪,俨然一个案发现场。
“操,裴哥,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丁川言暴躁地揉了揉头。
裴已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身体。”
“这都是我写的rap词。”丁川言说着就从地上捡起一团纸碾平抖开给裴已看。
丁川言作为队内的rapper,平时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窝在房间里写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