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只是个孩子,那种刺激足以毁天灭地。
他没有崩溃,已经是个奇迹。
子熏的眼眶一热,“滕天阳。”
怎么会这么残忍?十八前,他才几岁?
滕天阳闭上眼晴,不愿多看她怜悯的表情,那不是他想要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天真无知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她,不止一次想破坏她这种无知的幸福,可到最后一刻,都说不出口。
他的爱,隐忍,痛苦,却沉深,无人理解的绝望。
子熏的心口如压了块大石头,说不出的沉重,“你不要这样,都过去了。”
但是,她还是不相信爹地是那种人。
爹地或许是商场的千年老狐狸,但他有自己的原则,有底线。
他曾经教过她,盗亦有道。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害自己的结拜兄弟?
滕天阳满脸的苦涩,俊美的容颜如被一层阴霾笼罩,忽明忽暗,“过不去,我只要一闭上眼晴,眼前就会浮起那一幕,他对我笑,笑的那么慈爱,可是下一秒就纵身一跃,摔成了肉酱……”
他的声音轻颤,握着茶杯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仿若看到了那最惨烈的一幕。
子熏浑身无力,像被抽去气的皮球,软倒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不要想了。”
滕天阳忽然睁眼,一双黑眸亮的出奇,紧紧一把拽住她的手,“我好痛苦,帮帮我,子熏,只有你能帮我。”
子熏能感受到那份刻骨的痛苦,心软了,“想让我怎么帮你?”
上一代的恩怨,牵连到下一代,何时才能解脱?
滕天阳眼神狂热,有如即将毁灭的溺水者,“陪在我身边,我的心情才能平静,子熏,我快疯了。”
“我……”子熏的手被他抓疼了,眉头微蹙。
“求你了。”他第一次放下高不可攀的自尊,无助的哀求。
子熏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
一道欣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哥哥,你不是说没空吗?约你吃饭都没时间……”
滕月明看到子熏的背影,脸色微变,“怎么偷偷瞒着我来偷会佳人?”
子熏的手一缩,飞快的分开,天阳怅然若失,说不出的惆怅,根本没心情理会月明。
滕月明打翻了醋坛子,飞快的走过来。
“咦,是你,温子熏,你怎么还敢来缠着天阳?不要脸。”
她被激怒了,头脑发热,举起胳膊挥下去,“住手。”
她说动手就动手,全然失控,娇纵的厉害。
子熏还来不及反应,滕天阳挡在她面前,一把挡住月明的攻击,月明气的直跺脚,“哥,你到底是帮谁?”
滕天阳皱起眉头,满脸不悦,“月明,不要让我为难。”
“为难?”滕月明炸毛了,勃然大怒,“你到现在还放不下她?她到底有什么好?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一定是她缠着你……”
那么多人不缠,偏来缠她哥,这分明是跟她过不去。
子熏挑了挑眉,心中闪过一丝异样,难道是……
滕天阳淡淡的道,“是我缠着她不放。”
滕月明的声音嘎然而止,震惊的瞪大眼晴,“哥,你疯了?”
她的声音太过尖锐,引的食客们都看过来。
滕天阳没好气的轻斥,“闭嘴。”
滕月明有些怕他,小脸白了白,但目光落在子熏身上,火气又上来了,“温子熏,我警告你,我们滕家不会接纳你这种女人当儿媳妇,想都别想,你高攀不上。”
她的语气高高在上,趾高气扬,拽的不行。
子熏右手托腮,笑的云淡风轻,“滕家有什么了不起?比得上赫连家族吗?要攀也是攀赫连太子爷啊。”
这话太气人了,滕天阳的脸色变了几变。
滕月明暴跳如雷,快要气疯了。
“你爱慕虚荣,厚颜无耻,赫连太子只是跟你玩玩的,他的眼光没有那么差。”
她才是最完美最漂亮的女孩子,比温子熏强上百倍,可为什么这些男人只喜欢温子熏?
子熏耸耸肩膀,举起右手,露出那枚亮晶晶的钻石戒指。
“哦,他已经跟我求婚了。”
滕月明愣了一下,随即嫉妒的眼晴都红了,“这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假货吧?这种事情不好欺骗的,时间一到就会被拆穿。”
打死她不信,这怎么可能?
天阳一把拽住她的手,死命的想脱下戒指。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是第二次看到这枚戒指,每一次看到都有杀人的冲动,太刺眼了。
子熏的手指微弯,不让戒指掉下来,气的一脚踢过去。
“放手,你抓疼我了。”
真是个疯子,凭什么拽她的戒指?有病啊!
天阳还想拉她,却被她躲过,小手放在口袋里,死活不拿出来。
“子熏,不许嫁给别人,要嫁只能嫁给我,我给你买更好的戒指。”
子熏嘴角直抽,再好的戒指又如何?不是那个人送的,都没有意义。
滕月明酸溜溜的冷嘲热讽,“哥,人家眼高于顶,一心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当凤凰呢,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