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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壮几时兮老奈何啊……可惜我应该没空听南大哥讲故事了。”小鹦鹉低声说道,不知何时,她从窗户爬进了一间屋子,或是窗沿太高,爬进来时便已是狼狈不堪。
小鹦鹉顾不得整理衣衫,尽量放轻脚步,缓缓地移至床边,一步一步地,“纾 泵磐夂龅厝咏一只茶杯,小鹦鹉吓得魂都飞了,好在外面那群人吵的激烈,没注意到她摔在地上的声音。
“白雁姐姐啊……”小鹦鹉边说边拉起床帘,见一女子卧在床上,锦被半拥,香肩白臂尽漏于外,水一般的身子似陷在褥子里,但瞧她亵衣似遮非遮,黛青肚兜上没有打一个结,蜿蜒曲线一览无余,好在小鹦鹉不是男儿身。
小鹦鹉看她睡得正熟,不免焦急,又不敢大声发话,连连摇她,她也不睁眼,身子微转,竟一下把被子滑落,仍在梦乡的她一把搂住小鹦鹉,猝不及防下,小鹦鹉被她拽动,二女鼻子登时贴在一起,“冯爷您不累啊……”这女子说着,嘴上残余胭脂已印在小鹦鹉脸上,她一只手在小鹦鹉身上胡乱游走,另一只手有轻轻地拉着小鹦鹉手臂,她分明没用力的,却让小鹦鹉不能反抗,又见她连连攒动,双腿不住蹭着小鹦鹉,其体香悠悠地寻入小鹦鹉鼻子一时昏昏沉沉的,随即食指微曲上下挑动着小鹦鹉下唇,小鹦鹉不禁双颊飞红,喉咙大动,心脏砰砰直跳,不由得血气上涌,已然惊了。
小鹦鹉连忙摇头,止住颤抖的身体,附其耳畔低吟道:“着火了啊……”
白雁闻声,忽地双目圆睁,四肢齐动,好在早被小鹦鹉捂住嘴,不然定要大叫出来,只见她眼珠转个不停,小鹦鹉示意几下,她点了点头,小鹦鹉的手这才拿开。
“好妹妹,你这是吃了什么辛辣东西,脸红成这个样子?”
小鹦鹉心想“你还好意思问我?”,嘴上说道:“不说这些啊,白雁姐姐,今日咱们荔枝白玉阁恐有大难,我怕你先遭殃特来救你。”
“什么大难?咱们许一川许老板在扬州各界都有一足之地,哪有什么人敢找咱们晦气。”
“就怕亡命之徒啊。”小鹦鹉生怕解释太多惊动别人,心中暗想那冯子君武功有独到之处可技压群雄也就罢了,偏他又武功平平,连日里住在了荔枝白玉阁,生怕别人不知道带了青龙令这般扎眼东西,旁人问他,他也不否认,为的是什么?
又是这般地巧,坊内今日布满了掺了油的老鼠药,还未风干的新漆,五十坛新买的跌打酒,都是一碰火星就着的玩意,更巧的是三样东西里有两样都和他们的大厨郭师傅有关,这个郭师傅今天还不在,再瞧冯子君此时一身湿漉漉的,小鹦鹉只觉后脊发凉。
冯子君要把扬州各大帮派势力于今日聚在荔枝白玉阁,并且一把火烧死他们,至于青龙令他有没有还是两说,这混账世道帮派拼命本不新鲜,可为何要连累坊内近百无辜?
想到这里小鹦鹉本该将原委向护院们如实说出以便救火,可这丫头片子偏偏想的若是救火急躁,惊动了冯子君,眼前这招待他的姑娘定是没命了,却全然未顾大局。
念及此处,小鹦鹉忽地面带严肃道:“姐姐啊,你信我吗?”
白雁不自觉地坐了起来,任凭衣衫滑落也全然不顾,点了点头,道:“好妹妹,我又怎会不信你?”
“好!”小鹦鹉双手交叠指着窗户“白雁姐姐啊,我在窗外挂了条绳子,咱们先爬出去。”
“这可是二楼啊,为什么不从门走呢?”
“门那边才危险啊,否则我也不至于从二楼窗户爬进来了,姐姐你放心,这条绳子我试了好多次,绝不会断的,时间紧迫等出去再和你细说。”
白雁“噗”地大笑几声,戳了下小鹦鹉脑袋,直向窗户走去。
“先把衣服穿上啊!”
“不是你说的时间紧迫吗,放心好了,老娘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事!”
小鹦鹉正扶着白雁翻出窗户,忽听门那边冯子君说道:“我这屋内怎么乱糟糟的?且容我进屋看看,一会再骂死你这狗娘养的!”
小鹦鹉闻言登时如遭雷击,见白雁握紧绳子,心下一狠,飞快说道:“白雁姐姐啊……你下去便去找与尘哥说,咱们这怕是要真的着火了,叫当值的护院大哥们带着湿被沙土于坊内随时随地应对着……快去!”说完竟转向房门飞也似地跑去。
“你……”白雁一眼一眼地见她娇小背影远了去,她虽不明其中原委,却莫名地泛起一阵酸楚,只见小鹦鹉走着走着拽起袖子于眼角一擦,她险些先小鹦鹉一步哭出来。
冯子君正欲破门而入,门却先他一步打开,门内有一女孩十六七岁年纪,四目相对,这女孩视自己如无物一般,气冲冲地直向栏杆冲去。
“我说啊,这个青龙令只有傻瓜才会去抢,你们这一群有头有脸地到底为了什么?”
此言一出后门护院们无不一齐向二楼看去,心想这丫头何时跑出去的?说这些话疯了不成?
铁游风一拍光秃秃的脑袋,冷笑道:“哦?小姑娘好有意思,为何咱们都成了傻瓜?”
“再明显不过了啊。”小鹦鹉狠狠抓住栏杆,勉强止住颤抖的身子,看向冯子君“他身怀青龙令,你们便要杀他夺令,那杀了他青龙令归谁?得到青龙令的不是你自己,你会怎么办?得到青龙令的是你自己,你会被怎么办?”
在场诸人无不沉默,关焰泽看这女孩脸上印着一口胭脂暗自偷笑。
小鹦鹉目不转睛地瞪着冯子君,牙关紧咬,额角鼓起数条青筋,目眦欲裂,道:“所以啊,哪怕谁得了青龙令又会带在身上?”直瞪的冯子君心里发毛。
“啪!啪!”铁游风连番鼓掌,眼神中透露着杀意,脑袋凑近左云天,问道:“左二哥,你可曾听闻天行道长老燕明藏门下有一女弟子,名叫清泠(看向小鹦鹉)有着并裙之好?”
左云天正诧异,忽厅“纭钡囊簧,何怀璧拍案而起,大嚷道:“我就说青龙令现世的消息已传遍天下,事关自家门派存亡,天行道怎会不知?不想早就渗进来了!事已至此留她不得!”说话间护臂机关扭动,三枚钢钉直向小鹦鹉额头射去。
小鹦鹉常与护院们打交道,懂些粗浅拳脚,见钢钉飞来虽是慌了,但下意识地低下身子,三枚钢钉堪堪躲过。
不想这正中了何怀璧的陷阱,见小鹦鹉挪动身形,何怀璧寻着小鹦鹉闪躲之径又提前射出五组钢钉,速度比之较前竟快了数倍。
小鹦鹉刚躲过那三枚钢钉,却又见更多更快的钢钉飞向自己,映于眼中越来越大,竟已是避无可避。
却见坊内后门处,一道黑影闪电般向小鹦鹉飞去,然而钢钉与小鹦鹉仅有咫尺之隔,他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