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动了车,向着他家的方向远去,与箫悦的公寓完全的背道而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唐荟被安置在高瑞的客房里面,高瑞给她铺好床,唐荟躺进床里面,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高瑞看,突然问道:“那你相信我吗?”
高瑞坐在她床边,伸手抚摸她的眼睛。
睫羽颤抖,扑闪了一下,唐荟安静地闭上眼睛。
高瑞轻声说道:“我和你认识了十一年,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一晃眼,十一年都过去了。
唐荟便笑了,眉目弯弯的样子。
唐荟窝在被子里面,像一只慵懒的猫,两只手抓着被子,说道:“那你说箫悦会相信我吗?”
高瑞顿了顿,轻声说道:“一定会的。”
嗯,一定会的。
高瑞把唐荟安顿好了,回了主卧,老徐脱的赤条条的,拿着一份杂志随意的翻着,看见高瑞进来了,想搂过来好好亲热亲热,可惜被高瑞一把给推开了。
“今天没心情,别动。”
老徐作为一个标准的妻奴,向来高瑞说一不是二,看见高瑞这么说,把杂志一扔,还是坚定不移地把人搂了过来,搂进了怀里。高瑞觉得有点别扭,也就意思意思地挣扎两下,他们都睡了十多年了,什么花样没玩过,还真不太在乎这个。
老徐安安静静地抱着他,吻了吻他的头发。
高瑞想事情想的出神,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说她们会好起来吗?”
老徐道:“会好的,我们这么多年,也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但愿吧。
唐荟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她揉着眼睛从床上下来,差点没直接滚下来,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头有点痛,当年被撞过还为此被压着住了几个月院的那块头皮一跳一跳的,痛的发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很快无视了这种感觉,高瑞家里没人在,老徐和高瑞都上班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留了唐荟一个人在家,高瑞留了张纸条在冰箱贴上,嘱咐唐荟今天好好休息,桌子上有早餐,最近的媒体对箫氏娱乐都非常敏感,如果有记者问这个,千万要小心。
唐荟揉揉头,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晃了一圈。
她还没有计划拍什么新片,本来想休息个半年,不要那么着急拍,正好在家好好陪陪箫悦。
结果她只不过是出了趟国,就出了件这样的事情。
唐荟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公寓那边看看,虽然箫悦和高瑞都告诉她,最近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她偷偷摸摸地回家一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唐荟带上了墨镜口罩,把自己裹的臃肿,保证她那个抛弃她出国的妈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她来,便拿了放在柜子上的备用钥匙,塞进钱包里,就出了门。
事实证明这样的伪装效果非常非常好,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塞进出租车里面,连出租车司机都多看了她好几眼,似乎还是没有认出来。
不过也或许出租车司机从不看电视剧,认不出她来也是正常的。
箫悦的公寓和高瑞家隔的还挺远的,不仅远,还得下车步行一段小路,才能到她小区门口。
唐荟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准备付钱,出租车司机摇下窗户笑出了一脸皱纹:“你是唐荟是吧,我女儿特别喜欢您,要不您给我签个名,车钱我就不收您的了。”
唐荟:“……”
所以她裹成这样出门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唐荟走进小区,正好和一个人擦肩而过,唐荟没注意,她有点着急,脚步匆匆地,消失在小区门口。
而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婉蓉姐吗?我是杨陌,我看见唐荟了,就在箫悦小区门口,她从美国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电话那边的肖婉蓉一只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搅弄着放在面前的一杯咖啡,末了轻轻吹了一口,对着电话说道:“你先跟着唐荟,别让她发现了,看看她现在要去干什么。”
“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坐在桌子的另外一边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眉目之间依稀看得出当年的风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有一股成熟男人的风韵。
男人笑了一笑,皱起了一圈眼纹,眼睛半眯着,睿智而果断。
男人问道:“是唐荟,她回来了?”
肖婉蓉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继续搅弄着面前的咖啡,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对啊,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肖婉蓉狡黠地笑了笑,问道:“如果唐荟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你,反而去帮箫悦,你怎么办?”
唐二爷笑了笑,眼睛里闪过狠戾,只那么一闪,就消失不见了,而这种眼神,让肖婉蓉不自觉地想颤抖。
睿智而心狠手辣的男人。
唐二爷反问道:“小如不是已经做了手脚么?依照箫悦那个脾气,要是能原谅唐荟,那才奇了怪了。”
肖婉蓉扣了扣桌子:“我是说如果。”
唐二爷思考着,眼睛往着窗外。
他们坐在一间隐蔽的咖啡厅里面,巨大的盆栽阻隔了人们的视线。窗外人潮涌动,人从各个地方来,又奔袭向各个不同的方向。
“如果她能回到我身边,那自然最好,但是如果不能……”
“那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