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荟糊一巴掌到他头上：“撑不死你。”

凌晓嘿嘿笑，还是招呼服务员再来了一盘红烧肉。唐荟随便吃了一点，她看着凌晓那白痴样发呆，直到凌晓戳了戳她：“喂喂，表姐，我们商量个事成不？”

唐荟斜眼看他：“什么事？”

“就是那个……你能不能不要再打电话给我班主任了，你不知道他每次揪我回去之后就会有好多好多作业砸过来……那个量简直不可想象……我都被他逮住八回了……我现在看到作业就想一头撞死，表姐你忍心看我小小年纪香消玉坠吗……”

“……”不至于吧。

唐荟毫不留情的嘲笑：“哈哈哈哈哈……”

“表姐！”

“哎，在呢，别叫。”

“……你……你欺负我qaq”

“没没没，我哪敢欺负你……我等下就告诉你们班主任你嫌他作业多，嫌到想一头撞死……”

“唐！荟！”

“哎在呢，都说了别叫了，大庭广众的你表姐我害羞……”

“我擦……唐荟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凌晓心中那个美好漂亮的表姐形象完全倒塌了，正捂着小心肝只颤，视线上下一扫，突然发现了新大陆。

在这张桌子的斜前方，餐厅的另一边，有两个人坐在一起，片刻后较为娇小的那个扑向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唇压向了另一双唇。

“表姐……你看，那里有两个女孩子在接吻！”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又不是小镇那么偏远的地方，大城市开放一点也是理所当然嘛。

唐荟一只手还夹着菜，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向着凌晓指着的地方看过去。等到看清了那两个在接吻的女孩的脸之后，“啪嗒”一声，手一颤，筷子掉下来，隐没在幽静空旷的餐厅里面，谁都没有注意。

那边接吻的两个女孩，一个美丽一个清秀，路过的人看到了也只是很友好的避开来，并没有过多注意。

箫悦，杨陌。

她们在接吻。

唐荟一直都看着，表情慢慢变了，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意，似乎是讽刺一般，然后站起来，一只手拉着凌晓，向外走去。

“走吧，别吃了。”

“等等，表姐……还没吃完呢，浪费不好……啊啊啊，表姐你的包……”

唐荟力气出奇的大，连凌晓都挣脱不了，凌晓只能抓了她的包，被她拉出了餐厅的门。

“我送你回去，不早了你好好上课。”

唐荟声音很平稳，但是仔细听一听绝对能听出声音中隐藏着几分颤抖，连手都是抖的，鼻子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伤心的。

凌晓一边被拖着走，一边继续嚷嚷道：“表姐……对了，以前听你说过你学校那个男神，哦……就是看上你的那个，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唐荟拉着他走在他前面，凌晓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冷冷清清：“你已经见到了。”

凌晓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见到过了？”

唐荟扯扯嘴角：“就刚才你已经见到了，他刚走。”

“而且她不仅是个神，还是个渣。”

唐荟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坠入冰窖，那两个人相互交叠接吻的场景就在眼前，简直让她眼前发晕。她打发走了凌晓，一个人向着学校走去，学校一直有学生进进出出，每个人都说说笑笑的，只有她独身一人。

唐荟找了一片幽静的林子，在长凳上坐了下来。她闭着眼睛，手捂住眼睛。

“你爱她，你恨她，爱比恨更多，所以你现在才如此犹豫不决，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箫悦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呢？也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

“到那个时候，你也不会再喜欢她，爱情这种东西向来是公平对等的，爱恨的天平倾斜，你会发现你的恨意会更重，到时候你会改变主意的，说到底，人嘛，都是有私心的。”

“其实唐荟你，相当脆弱呢。”

唐荟突然发现肖婉蓉说的是对的。

原来世间万物，也只有局外人看的最清楚。

如果那点爱被毁灭，那留给她的还剩下什么？

唐荟手还是颤抖的，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脸色一片苍白，拨通了肖婉蓉的电话。

清丽的女声从电话那边传来，听起来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带着些许的笑意，没有一点吃惊，似乎是对一切事情都游刃有余。

“唐荟？”

唐荟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平稳，但是还是忍不住颤抖。

唐荟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说出来的似乎不是话，而是血，字字血泪，字字戳心。

爱是什么？

恨是什么？

你看，她并不是爱你的，她是骗你的。

她也能和另外一个女孩如此亲密，像是最好的情人之间那样，唇齿相依。

她甚至都没有推开她，任由着另外一个女孩吻她。

唐荟，你还想什么呢？

你真的爱她吗？

你明明是恨她的。

“……”

“你想要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帮你。”

唐荟只知道，这一段感情，注定了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