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碧儿讥笑着说:“等什么?等你爹从北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逃回来?还是等我爹来对你嘘寒问暖?”
“……”等什么?当然是要把眼前的情况弄清楚。
叶小莲的脑子里迅速闪过关于叶晴莲老爹的事迹。
她爹本是京官,但因犯事被罚偏僻之地做苦役十年,等于这辈子就完蛋了,她能捡回一条命已算是很幸运,而且幸运地寄宿于姑父家。
姑父也是京官,当然住在京城无论大小也是个官。所以生出的孩子自然飞扬跋扈,这就是田碧儿。
叶晴莲因为装出一份毫无污染的样子,竟然让府里上上下下都对她是喜欢都不行,她无论走到哪,都是赢得一片美誉――“晴莲姑娘真是美啊”!
而田碧儿脾气古怪,没几个人喜欢,大家都躲着她,久而久之,叶晴莲势必要取代她在府里的绝对地位!
更可恨的是,她父亲和哥哥也经常偏袒叶晴莲,好像叶晴莲是亲生女儿,田碧儿是野种。
积压在田碧儿心中的情绪终于爆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叶晴莲耳光,而是数不清第几次了,每一次她都试图多打几个,可是叶晴莲即使被打得泪眼婆娑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哈哈,一看你平时就是装的!”田碧儿笑着看向仆人们说,“她这朵白莲花,就爱装可怜,把这府里的丫鬟家丁都糊弄得团团转,你看这张脸,气人不,看着就想打!”
“再掌!”田碧儿眼放精光。
又一个巴掌甩在叶小莲脸上,而且是同一边脸。
这是打在叶晴莲的脸,疼在叶小莲的心,叶小莲能忍吗,她什么时候忍过这种窝囊气?
“碧碧,听你表姐一句话啊!”她本想模仿青帮老大的恶狠狠语气,谁知一张嘴竟然弱弱的。
她感觉她是一张樱桃小嘴,怪没力气的那种。
“碧碧?”田碧儿的眼睛睁得老大。
见她愣住了,叶小莲马上说:“不骗你碧碧,我很喜欢你打我巴掌,来,求你再打一个,来,别叫外人动手,我嫌脏,你亲自来!”她仍然说得狠狠的,可说出来还是很娇弱。
田碧儿依旧在迟疑,叶小莲毫无保留将另一边脸侧向了她:“碧碧来打我!来,有点痒了,来啊,快活啊!来啊!”
啪!叶小莲动手给自己来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咬牙切齿地说:“就是这样,来,动手啊!”
“你以为我不敢!”田碧儿挽起袖子,如一阵风向她走来。
叶小莲大声喊:“你这一掌如果打不掉我的门牙,你就是一条狗!”
劲风忽地在她面前停住!她内心总算吁了口气。
田碧儿一只手就停在半空中,只离她的脸两分距离。
“一个堂堂的田家大小姐!”叶小莲冷冷地笑了一声,“没吃饭吗?力气小的可怜,我莲姐可瞧你不起。你们都看着,她要打不掉我的门牙,你们以后都叫她废物!
废物是什么,注定一无是处,注定是田家最没用的人,注定着烂泥扶不上墙,注定着她永远都像一条蛆一样在爬,往茅坑里爬,永不停止,寻着臭味,永不停止地爬……注定是一条狗!”她瞪着田碧儿,一字一句,没有停顿。
在场的七八个仆人都震住了,那表情仿佛在说这是他们认识的叶姑娘吗。
田碧儿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手停在半空硬生生撤回了。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才说:“叶晴莲,装疯卖傻,也改变不了你白莲花的本质。”哼地一声,走了。
看着田碧儿和仆人们离去的背影,叶小莲才想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她以前不会啊,难道是阴阳怪气之人送的莲花心,莲花心是不是三寸不烂之舌?
仔细想一想,她比以前更机智了,好像是这么回事,以前她要不爽,就上去敲打别人,现在她开始耍心机,还耍嘴皮子了。这难道就是莲花心吗?
虽然心里暖了一下,但是身体不由她,她艰难地爬起来,摇摇曳曳,如风中残烛,这是一副软不拉几的身体,她怀念起以前的样子,一个鲤鱼打挺就能爬起来的莲姐。
她往厢房走去,生怕摔在外面,她才丢不起这个人。
忽然她发现双腿走起路来莲步点点,她暗自赞叹,叶晴莲的走姿怎会这么美,要不是这身体虚弱,是不是还要美,她差点忘记了以前趿着拖鞋大摇大摆的样子。
她试图大摇大摆走几步,可是发现叶晴莲的羸弱身体竟然不支持这种大开大合的动作,她踉跄着差点就摔倒了。
半天回到了住所,扶着门框,桌子,墙,终于坐了下来,她正好坐在奁盒之前。
她想,如果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美到什么程度,堂堂白莲花,不好看点,谁会心疼。
打开奁盒,是一面铜镜。
“天杀的,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