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周颐的担心过了之后,就是对那日在宴会上传的神乎其神的神器感到无尽的好奇,正想拉着周颐细谈一番,李应茹就从后面出来了。只见她步调从容,目不斜视的对着李将军和李夫人行过礼之后,这才看向坐在一旁的周颐,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周颐竟然在前厅里,脸上讶异不已:“你怎么来了?我来给父
亲母亲请安,好巧啊!”说着不禁将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将军听的一头黑线,什么请安,谁中午过后了才请安的?而且他打赌这丫头是听见周颐来了才跑出来的,还在他面前装……
想到这里,李将军深深的忧虑了,哎,女生向外,这话果然不假。
周颐被李应茹的话逗得心里直乐,面上还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只是想来拜访伯父伯母,没想到竟遇见了李姑娘,着实很巧!”
李将军和李夫人顿时心里一梗,这样的做戏有必要吗?
李将军看的眼睛疼,挥挥手:“应茹,你领着周颐到院子里转转吧,我和你娘还有些事。”
李应茹心里一喜,面上确实肃了肃脸色:“好的,周公子,我们走吧。”
周颐便站起来对着李将军和李夫人行了行礼,跟在李应茹身后轻快的走了,他来李府当然是想和李应茹单独处处。李将军看着这俩人一点推辞都不带打的,顿时郁闷不已,他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女儿白养了,还有周颐那小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简直就是小狐狸,把我们家应茹勾的
一点儿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了。”
李夫人并未理李将军的话,只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夫人,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李将军见李夫人一派自怡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道。
李夫人觑了李将军一眼:“老爷,你是在担心些什么?应茹和周颐都定亲了,年底就成亲,他们见见面有什么关系,再说是在咱们自个儿家里,旁人又不会知道。”“哎,我不是说他们不该见面,而是,你看看应茹一见到周颐那样子,以后只怕那小子说什么应茹都会听了,要是她成亲后,受欺负怎么办?”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
袄,李将军深以为然,想李应茹小时候多乖啊,不论是练武读书都远超她两个哥哥,又听他的话……
李夫人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也太小看我们家应茹了吧,你觉得她是那吃亏的人吗?周颐肯对应茹花心思,说明他看重我们家应茹,你应该偷着笑呀,有什么可担心的!”
“哎,算了,我与你说不通。”李将军说不过李夫人,只见一甩袖子站起来,叹着气走了。
李夫人吹了一口惹茶,对着李将军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矫情!”,然后笑着轻辍了一口茶。
李应茹的院子周颐不好去,两人便只得在花园里走走。
现在已经进入冬月,天气很冷了。
不过有情饮水饱,两个掉入爱情漩涡的人,就算鼻尖冻得通红,也觉得甜如蜜。
周颐见李应茹的手指发红,便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搓了搓,然后一把罩住李应茹的手:“这样可以暖和一点。”
说是要回房,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李将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瞪大了眼睛,摸着墙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
“这小子,怎能占应茹的便宜……”李将军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将两人拉开。
不过看李应茹那副欲说还休,双眼迷离的样子,就知道,要是他这么贸贸然的冲出去,说不得就要被李应茹和李夫人合着伙逼他吃一个月的苦瓜了。
李应茹双手被周颐的手罩住,低头羞涩的笑了笑,也没做抽出的动作,只觉浑身都被周颐的气息包围,让她恍惚置身云端,整个儿都在空中飘呀飘……
“应茹,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周颐看着李应茹,轻声问。
李应茹抬起头,“还好,就是……就是很想你。”
李应茹一个直线球打过来,险些让周颐招架不住。他吞了吞口水;“我也很想你。”
“我知道。”李应茹直直的看着周颐,“年底我们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日日在一起。”
李应茹心底这么想,她便这么说,并非是不知人情世故,而是觉得在周颐面前可以坦诚一切。在周颐的眼里,每次见李应茹一面,就会发觉她无限的魅力,时而沉静,时而奔放,头脑缜密,但在他面前却愿意摊开自己的一切,想就是想,喜欢就是喜欢,会害羞,
但却遵从内心勇敢的和他亲密接触……
就是在现代,周颐也没遇到一个让他如此倾心的女子。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坦承了,周颐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当然也不能怂,“是啊,我们年底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的名字就要冠上我的姓,我日日都在盼着这一天。”
李将军暗恨自己功力太好,不然有也不会听见这些糟心话,他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一声,装作刚刚走入花园的样子:“在外面太冷了,还是进屋子里去喝茶吧。”
两人沉浸在你望我,我望你的世界里,李将军猛不丁的一出声,直接吓得两人松了手。
看他们的动作,李将军的嘴角忍不住翘起,忙又咳嗽了两声,板正了脸色。
“爹,不是您让我们到花园里来的吗?”李应茹脸色有些发红。
“那是我没考虑周到,现在外面天气这么冷,周颐好不容易上门一趟,哪儿能让他在外面吹冷风?”说罢转身就走。
李应茹和周颐互看一眼,似乎要缠在一起。李将军走了几步,见两人还站在原地,情意绵绵的对视,活像要被乱棒打死的鸳鸯一样,满头黑线,沉了声音:“还不快来。”他也不走了,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原地等着他
俩,大有周颐和李应茹不动,他也要站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爹……”李应茹跺了跺脚,只得跟在李将军身后,周颐摸摸鼻子,也乖乖的跟着走了。
李将军这才满意的转身。
只是他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走在后面的周颐立刻勾住了李应茹的手指。
李应茹身子一震,忙低下头去,任由周颐牵着。
李夫人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将李将军迈着步子又走了进来,作为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即便李将军竭力将脸板着,李夫人还是看见了他脸上的得意。
果不其然,后面恹恹的跟着两个小的。
李夫人偷笑一声。
也不拆穿李将军:“是该进屋子里来,外面太冷了。”见他们冻得鼻尖发红,又吩咐下人将炭火搬上来。
周颐便一直在李家磨蹭到吃过晚饭才走,期间不管李将军如何暗示,李应茹就是呆在前厅不走了。
两人时不时的对看一眼,直让李将军在心里感叹防不胜防,又不好明说,差点憋出了内伤,也为这事,还害的他忘了问周颐火铳的事情。
周颐走出李府,回身看了看李府的大门,轻笑一声。
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的青竹冻得哆哆嗦嗦的问道:“少……少爷,你遇见什么好事了?”
周颐轻拍一下他的头,畅快的说道:“娶媳妇儿算不算好事?”
见了李应茹,周颐回到家的时候,王艳已经被周老二安抚好了,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又指导了一会儿周嘉念书,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大越不缺商人,而出名的有苑商(以两苑省及周边省份为代表)、西商(大越西边省份,位居内陆,但因临近的国家多,早些年边贸做得风生水起的就是他们),豫商(
大越临海的省份,早些年跟在朝廷后面进行海贸的多是豫商)
商人地位低下,不得不抱团取暖,三大商系各有各的地盘,自从朝廷禁了边贸和海贸后,所有商系都不得不在大越这一亩三分地搅弄风云,竞争越来越紧张。
除此之外,则是一些新兴的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小商品经济已经逐渐发芽,并有茁壮成长的趋势。周颐成立商业部,除了想开边贸海贸外,最大的目的就是规范商业市场,而作坊更是周颐计划中重点扶持的对象,让小作坊成了规模,就可以吸纳无数的流民就业,到时
候无论是税收,还是商业环境自然而然都会得到解决。
而这次赶到京城,想在边贸上咬一口的都是些自觉有能力的大商人。那些小商人还没有心思,也没有那个能力在边贸上插一脚。
这些周颐早就预料到了,一口不可能吃成个胖子,利益总是动人心的,只要让天下人了解到边贸的暴利,自然有的是人前仆后继。
离边贸招商会还有几天的时间,京城的客栈已经住满了各地的商人。
他们时不时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朝廷究竟要怎样开放边贸。
来福客栈里,这间客栈住的大多是苑商。一间上等客房里,里面聚了十几人,坐在上首的是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下面有人说道:“不知这次朝廷开放边贸究竟是怎么个法子,西商多是做边贸起家,咱们只怕
争不过他们呀。”在他对面马上就有人说道:“不至于,没见大越时报上说吗,这次朝廷和周边四十几个国家都达成了开边贸的协定,西商能有多大的肚子?再说,此次主持开边贸的可是周
颐周大人,他是咱们两苑省的人,不论怎样,咱们苑商在周大人那里总会多一些人情分吧。”坐在上首的中年人闻言赞同的点点头:“不错,钟老板所言甚是,据可靠情报,这成立商业部,开放边贸,完全是周大人力谏皇上,与诸位大人分辨才争取来的,实是我等的福音,而且,周大人有意提高我等商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