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舒曲离没让狐星河表演吃鸡。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一个吃鸡,一个看着另一个吃鸡,他丢不起这个人。
舒曲离没说话,眉眼微挑,细长锋利的眉往上带了三分,就这么看着狐星河。兴许是看顺眼了,倒也没觉得那么丑了。
巴掌大的小脸,皮肤还算细腻白皙,五官也勉强称得上清秀,一双还没来得及收干泪水的大眼珠儿正怯怯盯着自己,似乎还有那么点勾人的意味。
狐星河张了张嘴:“陛下,那我开始表演了啊……”
舒曲离的眸光跟着狐星河的视线移动,最后落在案上的烧鸡上……
舒曲离气笑了。
狐星河试探着上前,伸出手探向桌上的烧鸡。
周围的侍卫看着狐星河的动作都在心里倒抽口气,等待着下一刻狐星河身首异处的结局……
上一个敢这么冒犯炎帝的人,已经被炎帝杖责四十棍,逐出宫去了。
下一刻。
狐星河的手被扣住了。
一只雪白的手扣住狐星河的手腕。狐星河抬头正对上舒曲离的脸,一瞬间被舒曲离的美貌晃花了眼。
那是一种极致而艳丽的美,肌肤白到极致,眉眼长发漆黑到极致,嘴唇那抹鲜红就像是整个画面的点睛之笔。
舒曲离嘴角勾起:“想吃烧鸡?”
狐星河乖乖点头。
舒曲离空闲的那只手端起了装烧鸡的碟子,直接将整只烧鸡抛飞出去。
狐星河:“……!”
狐星河的心碎了。
“走罢。”
舒曲离松开狐星河的手,大抵是狐星河的表情取悦了他,舒曲离心情颇为愉悦,大红色长袍的衣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迤迤然离开此处。
只留给狐星河一个刺目的背影。
再然后,狐星河就被打发到梅苑,成为炎帝后宫的第一人。
舒曲离把狐星河打发到梅苑之后,再没出现过,好像将狐星河放养一般,不闻不问,任由其自生自灭。
狐星河在梅苑待的月余,并非是游手好闲,吃了睡睡了吃。
他花去一月时间和后宫的寺人宫女搞好关系,又花去十日时间,从这些寺人宫女手中探听到许多关于炎帝的事情。
譬如说,炎帝年轻有为,才十岁就继承帝位,成为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帝王。
炎帝待人温和,对待下人也没有架子,深受众人敬仰。
炎帝洁身自好,年已二十五岁,后宫却从未纳过一人……
身为炎帝后宫中的第一人,狐星河一点高兴不起来。
这事要放以前,他一定会以为炎帝对自己一见倾心,情根深种。现在……狐星河对着自己没有一点变化的脸,没有一点恢复的法力,只能皮笑肉不笑。
一见倾心?骗鬼都不信。
狐星河转头看着果儿:“炎帝果真如众人所言那么英明神武,洁身自好,温和友善吗?”
果儿勉强一笑:“陛下确实十岁继位,而且宫中从未纳过一人……”
该夸的都夸了,唯独避开了温和友善。
狐星河了然。
出师不利,遭遇的第一个转世身便是个黑心肝。
……
炎帝寝宫中。
炎帝舒曲离身着红色便服,手支撑在案上,正在看着竹简。
便服领口微松,恰好露出一小段深凹的锁骨,身形有些单薄瘦弱。撑着下颌骨的那只手,红色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乍然一看白得晃眼。
有人进入寝宫中,脚步极轻,若不是注意听,根本不会发现。
舒曲离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月余了,还是没查到?”
来人跪在舒曲离面前,低垂头颅,根本不敢看舒曲离一眼:“陛下恕罪!所有可能的路线小人都寻找过一遍,所有朝臣的家里,小人也都探寻过了……确实没有找到此人出现的踪迹……”
舒曲离眉眼一抬,“凭空出现?”
来人忙道:“小人怀疑此人是别国派来的刺客。”
舒曲离笑道:“若真是刺客,那他的伪装的确称得上高明了,甚至能瞒过寡人的眼睛……”
来人接着道:“此人近些时日一直在向后宫之人打探陛下的消息,估计是藏不住想要动手了!”
舒曲离嗤笑:“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打探消息,有这么蠢的刺客吗?”
来人不语。
舒曲离嫣红的嘴唇勾起,眸光幽深:“不过这样也好,最近太无聊了,就当养个小宠解解闷。冷了他一个多月,有什么目的也该行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