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服贪污了尚服局的银款,被人写了这封信威胁,命她准备白衣送给臣妾,张尚服慌了神,就照着做了,衣裳是她身边的宫女偷偷在她屋子里缝的,那孩子的功夫极好,张尚服说,一直想培养她做尚服局的接班人。”珉儿淡淡地说着,“臣妾才来三天,大婚的事也是十来天前突然定下的,威胁张尚服的人,必定不是要害儿臣,只是想让这后宫丢脸吧。宫里的事,过去一贯是您和淑妃做主,母后您看呢?”
太后恨道:“果然,我说怎么会太平呢,女人多了自然是非多,这会儿开始就藏不住了。那张氏也是愚蠢,就不知穿戴白衣是忌讳,她一样吃罪不起。
太后认为不宜在留下那个人,可是珉儿坦率地希望太后给她一个人情,往后尚服局的人,都会对她马首是瞻。反之那些宫人们必然会怨恨自己,倘若珉儿谨慎些不穿,就什么事都没了,因此她们即便不敢露在脸上,这梁子也是结下了。
见儿媳妇很有做皇后的觉悟,太后反而宽心了。她也听说皇后私下里安宁超脱得好像仙女一般,面对皇帝则冷冷淡淡,对待六宫妃嫔,更是仿佛无视一般的态度,虽然才两三天,这样的话已经传遍宫闱,但珉儿在她跟前,却是个体贴温柔的儿媳妇。
也许在某些人眼中,皇后有些多变,甚至两面三刀,可善良的太后却觉得,这不过是一个人的真性情。她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都是最自然的不同态度,总比那些在哪儿都戴着一张面具的人来的实在。
这件事,在宫里传了半天,皇后差点被皇帝推下太液池的话,倒是因淑妃出面压制,没人敢再乱嚼舌头,可纵然不传流言,也无法掩盖帝后不和的事实。
皇帝当晚还是去了安乐宫,谁都看得出来,皇后不被喜欢。但项晔没再找珉儿的麻烦,那一夜珉儿不必等候圣驾来临,早早地洗漱后就踏实地睡了。
连清雅都觉得不可思议,皇后娘娘她每晚都睡得很香甜,看似心事重重的人,实则心里头一切都很简单。
隔天,便是太后在长寿宫宴请皇亲贵族的日子。
为了弥补大婚那天珉儿被皇帝丢在上阳殿,大部分人连皇后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特地安排了这场宴会,无论如何,让皇亲国戚们见识见识,她美丽高贵的儿媳妇。
今晚的宴席,珉儿也不会再穿简单的红衣白裙,华丽的凤袍一件件摆在殿阁中,金光璀璨琳琅满目,她穿着单衣站在其中,已是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