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
“好,立刻去那地取水,后面跟一条船带上家伙护着,子弹多带些。”酒坊原本未有护院,铁器易生锈,本是酒坊禁忌,更何况枪支。能入酒坊的金属至少铜银,金更好。因最近心中不安,让老六子寻了六个护院,又从城防司令部肖司令那花高价购了二支短枪,四把长枪,子弹千余发。原是用来壮壮声威,想不到很快用上了。
回酒坊仓库转了一圈,看着二百口铜缸,韩凡仁突然感觉有点后悔。这笔生意太奇怪了,到现在都未见购酒的主人,自己是不是被二万光洋利润冲昏了头脑?一口缸一口缸摸去,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着。
……
……
日出三竿,储栋梁从半睡半醒状态中醒了过来。意念一转闭上百会穴,锁住进入体内灵气、能量,张了张嘴巴,舒缓一下抵住上颚一夜的舌头。今日无事,昨晚上床盘腿修炼之时心中已想过要多修炼一会,刚才醒来,果然已是不早。
嚯!储栋梁挥了挥胳膊,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明日就要去上班,今日去南街“洪记时装店”定做衣服,一套西装,一件长衫,二套短褂,顺便再买一双皮鞋,昨日领到钱的时候就想好了。
想到自己竟然要穿长衫,储栋梁不由得一笑,穿上长衫可就是斯文人了。
取了二十块光洋,其它的塞进布袋收到箱子底藏好,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拿了五块。
“栋梁,今日没去码头?”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太太,今日有事。”一抬头,竟然是张菲母亲。
“栋梁,上次的事还未好好谢谢你,有啥要帮忙的尽管说。菲菲一大早回陆县了,她临走之时让我关照你,空了多去陆县走走。”
“好好。”见说到张菲,储栋梁急急忙忙跑走了。
街上行人明显多了起来,几个认识储栋梁的老远就打着招呼。
妈的,老子脸上贴金了?口袋里多了几十块钱,这些人怎么看得出来?一个个就像几十年不见老朋友一样叫唤。呸,老子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撞上了都当做不认识。
储栋梁拍了拍口袋里光洋恨恨地想着。
“董哥,拿二块烧饼一根油条,这是一毛钱,不用找了。”储栋梁走到烧饼铺子门口扔了一个角子过去,二块烧饼一根油条八分钱。
“哟,这不是梁哥吗?哪能要你的钱,来来,烧饼油条拿着,钱赶紧收好。梁哥能到小铺吃块烧饼,就是给我长脸。”烧饼铺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兴奋地说道,捏起烧饼炕边一毛钱的角子,蒲扇一般的大手伸了过来。
“什么?”储栋梁愣愣地看着,没有转过神来。梁哥?老子可比你小啊,吃烧饼就是长脸?那我还得天天来帮你长个脸啊。
“好说,好说,不过,董哥,今天这么客气有喜事?”
“哪有啊,见到梁哥就是喜事。梁哥,你厉害,一锹就干掉一头怪兽。要不是你,那些怪兽也不会逃走。听说马场那边死了几百号当兵的,娘的,平日里就知道欺负老百姓,那么多枪炮都没有干死一头。梁哥,佩服,佩服。”
哦,这么回事,原来不是惦记老子身上钱,储栋梁长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已经名震沙金了。
“董哥,钱拿着,白吃白喝不是储某人的习惯。”储栋梁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那我就收了?”蒲扇一般的大手又缩了回去。
“收了,收了,至于杀个怪物么,分内之事。”储栋梁摸了摸脸,还有点肿,上次在城门口就怎么没威风一下?被打惨了。
啃着烧饼,储栋梁钻进一条小巷子,包三爷住在里头。
“小哥……”包三爷看着台面上五块光洋,嘴角抖动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三爷,好好养伤,以后不怕再有人欺负了。”储栋梁咬了咬牙。
“小哥,三丫说街坊上传遍了,你杀了一头怪物?”三丫是包三爷最小的女儿,今年十六岁。
“嗯呢。”储栋梁含糊地应着,“包三爷,过几日再来看你,我有点事要办。”
“好着呢,好着呢,呃!三丫人呢?还不知道送客。”包三爷手肘撑起,挣扎着要下床。
“包三爷,别动,伤还未好利索,好生躺着。”
“梁哥,吃片西瓜再走。”门口一个十六、七岁姑娘捧着一个大西瓜满脸是汗。
“三丫,你去买瓜的?”储栋梁忙抱过瓜放到台面上。
“嗯,买瓜的钱是我自己攒的。”
“三丫,还不赶紧切了。”包三爷手肘又撑起,在里屋叫着。
望着三丫身上缝缝补补的旧衣服,储栋梁叹了一口气:“三丫,你去把刀拿来,我吃了瓜再走。”
“好嘞。”三丫兴奋地说道。
吃了瓜,储栋梁从袋中掏出二块光洋塞到了三丫手里,他压低声音说道:“三丫,别和你爸妈说,过一趟做身衣服,都快嫁人了,总要穿身好的。”
“梁哥。”三丫并未拒绝,“这钱我拿着,这几日一直想在街上摆个摊,天热卖冰镇酸梅汤。”
“好啊,二块钱够吗?”
“够了,家里现成的桌子,再买十多个玻璃杯,置两个铁皮桶就可以。”
“行,哥再拿二块钱给你,做生意也要穿的漂亮点。”
“算我借的,过了夏天我再卖果子……过几个月能还你。”三丫眼里擎着泪水。
“行了,是哥送你的,好好做生意,多赚点嫁妆钱,有什么难处到绿柳旅社找哥。”储栋梁又掏出二块银元放在了台上。
到洪记时装店定了几身衣服,又转到鞋店买了一双皮鞋。
刚出鞋店,远远见到十多辆军车鸣着喇叭驶了过来,储栋梁赶紧躲到路边。军车上坐满荷枪实弹的士兵,往马场方向快速驶去。
呵呵,动作蛮快的,储栋梁知道这是去马场的队伍,定是曹瑞海向上级通报了马场惨案。
呆呆看了一会,储栋梁沿着漕河往码头走去。
漕河里两条小船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条船上都坐着六人,一色的白色短褂,戴着草帽看不清脸部。每条船上左右各坐三人,每人手上都操着一把船桨,六人齐划,小船飞快的向前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