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繁花楼,朱雀问儿子:“你随口答应了他,难道你要去杭州跑一趟?”
朱重阳摇了摇头:“此等小事,又怎需要咱们爷儿俩亲自出马?我让朋友去跑一趟,当能解决此事,嵇无忧乃是和慕容寒山齐名的人物,怎么会被什么水师提督的侄子纠缠上?依我看,此事多半为假。”
朱雀点了点头:“无论此事真假,既然答应了他,就要解决此事,你有什么朋友愿意替你去解决这样的棘手事?”
朱重阳道:“我想来想去,此事让洪门的人去处理最合适,官府明着将洪门看做反派,实际上底下的官兵十分忌惮他们,此事一说准行,你先回客栈,我去找洪门的人安排一下。”
朱雀嘱托道:“小心点。”
以朱重阳的身份,在中原,尤其是在中都洛阳,哪里还有他会遇到的麻烦?只是父子相别一二十年,忽然见面,在父亲心里,孩子依旧是孩子。
看着朱重阳离去,朱雀在洛阳街上信步而行,西域苦寒的日子过久了,都快忘了中原花花世界的样子。
如今天下太平,街道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好不热闹,朱雀一时无事,漫步其中,心中对满人统治汉人的愤懑平复了些,他经历过前朝的繁荣,也经历过前朝的失败,知道百姓想要的不过是安稳,至于庙堂之上坐着的是什么人,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走着走着,他看到前面围了一堆人,朱雀心道,莫不是变戏法的,或者耍猴的?百姓都有聚众看热闹的习性,他朱雀也未能免俗,好奇心驱使下,他也走了过去。
刚走到人群外围,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围观的人并无看耍猴戏法之类的喜悦,而且人人面目凝重。
朱雀拨拉开人群,挤将进去,看到里面原来是习武卖艺的,只是除了卖艺的fù_nǚ二人外,还有一名东瀛人,此人正和卖艺的老头进行推手比试,而且到了关键时候,这一点从老头脸上暴起的青筋就能看出。
相对于卖艺老头的全力以赴,东瀛人则显得气定神闲,一副好整以暇,准备将老头内力耗尽的模样。
周围围观的百姓,脸上无不露出愤然不平的神色,只是因东瀛人厉害,又带着武士刀,不会武功的百姓都敢怒不敢言,而老头的女儿在一旁干着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行走江湖卖艺的人,多数都是只会些花架子,拳打得好看,会些硬功,能够胸口碎大石,走刀梯或者滚钉床的江湖人,而这老人看起来则是会真本事,内力也练得颇有火候。
一时间,朱雀涌起了物伤其类的悲哀,同情之心大起。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像老者这样的内家好手出来卖艺,还不是禁武令惹的祸?朱雀认定禁武令不能长久,但也不须长久,仅仅是一段时间,就将给中原武林带来难以弥补的伤害。
这老人多半是不能开武馆,又不愿做伤天害理的打劫营生,也拉不下脸去给有钱人家看们护院,没有其他门路,只能出来卖艺为生。
就在朱雀想明白原委之际,场中东瀛人和老者的比试又发生了变化,此时的老人头顶已经出现蒸腾的白气,朱雀知道老人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等到他头顶白气完结,也就到了老人真气枯竭之时,到时候带来的损害,可不是休息打坐能够弥补回来的。
场中有些人不知道其中究竟,反而以为老人在使什么厉害的内功,还有跟着喝彩叫好的。
朱雀一跃而入,对东瀛人喝道:“住手!”他一边呼喝,一边伸手去阻拦。
激愤之下,朱雀只希望早点将老人救出来,好让他内力不至于被损害的太多。
东瀛人见朱雀来者不善,用蹩脚的汉语喊了声:“你们两个打一个,不讲规矩。”
说罢,东瀛人向后纵开,同时拔出腰间的武士刀。
围观的百姓一见亮了兵器,哪还有看热闹的心,全都一哄而散。
朱雀早料到东瀛人不会因他一句断喝就会善罢甘休,他随手变化,施展擒拿手和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要将东瀛人的武士刀夺下。
东瀛人武士刀一记横扫,刀光霍霍,朱雀身子向后一缩,接着手臂向前一伸,已经拿住东瀛人的手腕,正要将武士刀夹手夺下,未料异变陡生,一阵掌风从他背后袭来!
此时的朱雀身子本在向后闪避,遇到这背后偷袭,再想转换身形已经来不及,他也不及去想是谁在他背后下手,唯一的闪避之道就是立刻向上纵身跳起,躲开这一记袭击。只见朱雀手中还拿着东瀛人的手腕,一个纵身冲天而起,不过毕竟偷袭在先,躲避在后,偷袭距离短,躲避距离长,尽管朱雀反应迅速,还是被一掌击在了小腿上。
一阵锥心入骨的痛苦从小腿传来。
朱雀来不及去想小腿是不是断了,他在空中使出一招随风转,人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东瀛人的左侧,东瀛人被他拿住了手腕,也被他带得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