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观湖楼的员工只知道这两个人是邓处长和吴参谋。”王见刚在一旁补充说道,“对两个人的全名和究竟在什么单位任职并不清楚。”王见刚在一旁补充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观湖楼员工嘴里的邓处长和吴参谋就一定是邓兴农和吴文军?”林江北问道。
“因为我带去了从户籍室里拿到的照片。”王见刚说道,“在对观湖楼员工进行隔离的单独审问中,有四名员工都从我带过去的照片之中准确的指出了邓兴农和吴文军的照片,说他们昨天晚上到过观湖楼。”
林江北点了点头,既然是在隔离的单独审问中有四名员工都辨认出了邓兴农和吴文军的照片,并且都曾在昨天晚上见过这两个人到过观湖楼,那么基本上可以坐实昨天晚上邓兴农和吴文军确实到过观湖楼。
“那么观湖楼的这四名员工有没有谈到过他们之前有到过观湖楼去过吗?”林江北继续问道。
“之前也经常过去。”王见刚回答道,“据那四名员工交代,他们见到邓兴农的次数要多一些,吴文军偶尔也会跟着邓兴农一起过去。”
“那除了邓兴农和吴文军之外,防空司令部其他几名能够接触到防空工事图的成员,有没有人去过观湖楼呢?”林江北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目前还无法确定。”王见刚回答道,“但是至少观湖楼里的员工在辨认过照片之后,并没有谁记得其他人曾经去过。”
林江北又低头看向手里另外一份名单,这是省电话公司提供的安装电话的名单,从名单上来看,能够接触到防空工事图的成员当中,除了保安处参谋部的参谋吴文军和笕桥中央航空学校飞行科书记石东强两个人之外,其他几个人的住宅都安装有电话。
那么根据这两份名单划出来的交集,显然防空情报处处长、省保安处参谋主任邓兴农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周校长、督察长,从这两份名单来看,我们应该立即对邓兴农采取行动啊!”林江北说道。
杜成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谈何容易啊!”
“为什么不容易?”林江北惊奇地反问道。
“因为邓兴农是省保安处长徐铁成的亲信,而徐铁成这个人,极其护短不说,对我们情报处的工作也是从来不买账的。”杜成虎说道。
什么?对情报处的工作不买账?
林江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印象中,段先生把控下情报处一向是令军政警情系统胆寒的力量,任你官职多高,面对着情报处的特工人员也只有唯唯诺诺的,怎么到徐铁成跟前就变成了例外?他一个省保安处的处长,虽然掌握着全省保安团的力量,但是就是那些正规军的大佬也都要卖段先生的面子,徐铁成一个掌握地方保安团的处长,就敢不买情报处的帐吗?
杜成虎望了周凤山一眼,见周凤山没有表示出什么反对意见,这才又扭头继续对林江北说道:“本来这件事情不该现在对你说的。但是考虑到你以后要到杭城站来工作,会经常跟省保安处的人员打交道,我还是把中间的曲折先给你讲述清楚,省得你以后不小心闯出什么祸端。”
原来,徐铁成这个浙江省保安处处长的来头大不一般。
民国时期,尤其是1927年之后国民政府将首都确定在南京之后,浙江省在中国政治版图的地位,可远比林江北上一世的时候更为重要。
因为毗邻江苏,是南京国民政府统治的中心地区,加之又领袖常校长的家乡,所以浙江一向被视若京畿重地,而杭城作为浙江省的省会,自然更是重中之重。所以统辖着浙江省保安处处长的地位也远比其他省份的保安处处长更为重要。
具体到徐铁成本人,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就跟领袖常校长是拜把兄弟,不仅常校长一直把他当做子侄来看待,而且他和常校长的大公子两个人之间也情同手足,堪称莫逆之交。
在到浙江省保安处出任处长之前,徐铁成一直跟在常校长身边,先后担任中央军校办公厅上校科长、国民政府警卫团团长、领袖侍从室参谋乃至侍从室少将侍卫长。
徐铁成以这样的履历到浙江省出任省保安处处长,自然不是得罪了常校长被流放,而是常校长把他放到浙江来看护自己的家乡。所以徐铁成甚至连浙江省省府主席王绍洪的面子都不买,不但从来不出席省政府会议,甚至曾经当面指着王绍洪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