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叶上前一步,站在了张萍萍对面。
“张萍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流口水了?不过就是一包炒蚕豆,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它了。再说,你爱吃的东西,别人就一定也爱吃?我看你怕是得了癔症吧!”
“你?你说谁得了癔症?”
张萍萍气急败坏道。
“你怕不是耳朵也不好使吧?我刚刚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你!”
苏云叶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每个字都砸进张萍萍的耳朵里。
上回苏云叶与周玉翠和苏奶奶对峙时,张萍萍因为上学并未在场,是以并不知道苏云叶早已不是以前的苏云叶了,还当她是那个软弱好欺负的傻妞。
哪想到自己才刚说了一句话,就被苏云叶一顿连讽带刺,她何时受过这种气,顿时一股火涌上来,脸都气白了。
两人间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周围人,不少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苏云叶当众挤兑,张萍萍恨得牙都快要碎了。
她竟不知道啥时候,一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的苏云叶,居然这样伶牙俐齿起来。
见女儿受欺负,周玉翠不干了,她一把将气得直跳脚的张萍萍拽到了身后。
面对贺娟和苏云叶,周玉翠其实恨不得碍眼的娘俩赶紧消失,可她脸上却半分不高兴都没有,反而带了些许笑意。
她没冲着苏云叶来,而是转头朝向了贺娟。
“娟姐,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一碰面就闹得不愉快呢?前两天你们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我和大勇都挺着急的。现在见着你们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她话里刻意流露出与苏大勇之间的亲昵劲儿,让贺娟瞬间白了脸色。
归根结底,贺娟到底只是个传统的农村妇女,被迫离婚实在是被苏大勇逼得没了法子,可她骨子里依然将对方视作自己唯一的男人。
她自二十岁嫁给苏大勇,直到三十六岁离婚,两人共同生活了十六年,这十几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说忘就能一下子忘掉的。
现在周玉翠故意在她面前把话说得这样亲昵,明摆着就是给她添堵。
贺娟什么都清楚,但心里还是像被锯子割一样的疼。
正是眼前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男人,也让她的女儿们失去了父亲,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现在又跑到她们面前耀武扬威,说尽风凉话。
贺娟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可她懦弱惯了,嘴也笨,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是把自己气得够呛。
忽地,一只手有力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贺娟回过头,正好对上苏云叶明亮的眼眸。
苏云叶对着她安抚地一笑,之后转向周玉翠和张萍萍母女。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周玉翠,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吗?你死了男人,就跑去勾搭别人的男人,怂恿着我爸和我妈离婚,还未婚先孕,才结婚五个月就生下你和我爸的孩子,你可真要脸呀!还有,我和我妈不就是你给赶跑的吗,现在又想来装老好人?有句话不是叫,当什么什么还想立牌坊来着,我觉得和你可真是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