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唱啊!”
一片喧哗,不少村民难得听大戏,更何况这还是良生身旁那只女鬼亲自唱的,听说生前可是有名的花旦,放在眼下,不是这个村儿的,还真听不到。
嗯绝唱了。
另一侧,闵月柔脸色唰的苍白发青,身子都有些发抖,富水县时,她年龄还没有这般大,也知道陈府的事,半夜没少听到这戏曲声,那段时间,硬是跟母亲挤在一床上睡了两三月
余光下意识的瞟去那边一桌,正与家人吃的正欢的书生,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这陆良生身边怎么跟的不是会说话的蛤蟆,就是女鬼啊难怪父亲让我来找他,怕也只有他能降住那什么法丈了。’
晒坝宴席分外热闹,就连陆太公被人喂了肉块,敲着拐杖听的摇头晃脑,蛤蟆道人趁李金花看戏的空当,张开蟾嘴唰的卷过一块蜈蚣肉,咬了两口吐到一旁,伸蹼拉了拉徒弟的袖口。
“给为师夹一快红烧彘肉,要肥的。”
陆良生笑着夹了一筷,飞快进了蛤蟆嘴里,颇为惬意的盘在桌上眯着眼睛慢慢细磨。
当妖那会儿,哪有现在这般舒畅啊
另一处的圆桌,洗去脸上血污的王半瞎感谢旁人夹到他碗里的肉,吃了一口,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们哪位发发善心,明日送我去富水县啊?”
周围,气氛热烈,一桌十来人端着酒碗狂饮,仍旧没人理他。
夜色随着时间渐渐深邃,到的东方翻起鱼肚白。
篱笆小院里,闵月柔一夜未睡,也什么都没吃,想起昨晚的蜈蚣,任然有种想吐的冲动,那可是吃过人的啊
脸色发白的走出房屋,一屋的陆小纤打着哈欠也跟着起床,走出房门的同时,旁边的门扇也打开,陆良生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与从房顶跳下来的道人,三人一起站在水缸边洗漱。
嗬~~~
然后,三人齐齐呸了一声,吐出口中的凉水。
看着这画面的闵月柔觉得有趣,忍不住莞尔,抿嘴轻笑一下,忽然间,发现这里也是蛮不错的啊。
喔喔喔喔昂喔喔——
高亢的鸡鸣在青冥的天色响彻,东方鱼肚破开金色,从远方的山麓蔓延过来,瞬间将女子眸底填满,整个天地间忽然都浸在这片晨光里。
吃过早饭,闵月柔依旧担心父亲的事,不想再耽搁下去,尤其在这里休息一晚后,疲惫至极的身体像是没事一样,感觉自己还能从这里一口气跑回京城的错觉。
“那个,婶儿,陆良生呢?”
吃完早饭后,她忽然发现陆良生包括那个猥琐的道人都不见了,急忙寻去灶房洗漱碗筷的妇人。
“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儿?!”
“啧啧,真好看。”李金华瞧了女子一阵,心里是越看越喜欢,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知道良生去哪儿了,不过应该在山上。”
说着,她挽着闵月柔走到院口,指着外面村里一条路:“从这里一直走下去,然后上山,顺着山里那条小路,一直往上走,看见一颗迎客松,那就到了。”
“哦”
闵月柔仿佛有些害怕李金华看她的眼神,连忙叫上侍卫,从村里穿行过去,沿着向西的小路上山,果然如妇人所说,走了一段山路后,远远能见一颗老松的伞盖。
不久,她带着侍卫过去,一只蛤蟆负着葫芦,身着花格的短袖袍负蹼站在一颗大岩上。
而道人盘坐一侧,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剑阵。
晨光照来,落在剑阵当中,陆良生站在中间,双手压着剑首,衣袍无风抚动。
掌下,月胧微微颤动,传出轻鸣。
第二柄法剑灵蕴进入剑身,紧跟着第三道、第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