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连累陈锋一整天都不在状态。
幸好公寓管家的工作内容十分简单机械,没什么技术含量,混着就过了。
并且今天陈锋运气不错,麻烦的事情都没出现,只简单处理了几件小事。
下午他去公司参加了个月度总结会,开会时依然全程心不在焉。
他挖空心思的回忆梦境中的一切,越想越是不对味。
作为一个“穿越者”,要了解一个世界,当然是先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
梦境中他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
他以自己生活的时间点为界限,把梦境世界里的历史一分为二。
前半部分历史,梦境世界与现实世界完全重叠,一模一样。
醒来后他想过,梦境本身就建立在自己的世界观之上,那么前半部分历史与真实的历史必然重叠。
但从现在开始往后推一千年的后半部分生在未来的“历史”究竟是否正确呢?
陈锋心里完全没底,因为他能查到的后半部分的历史史料十分梗概,毫无参考价值,连初中历史教材的详实程度都不如。
百年光y一句话就总结完了,跨度太大,仿佛被人为的覆盖上了层迷雾,根本没有可以拿来财的重要节点。
什么彩票号码、gu市动向、重要的政策变动、拆迁安置计划……通通没有。
陈锋还在梦里时,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存点史料又占不了多少y盘,可就是没有。
刚醒来后整理思绪时,他琢磨很久,得出个令人丧气的结论。
这“历史”是假的,都是建立在自身世界观上的梦中臆想。
开局一个梦,内容全靠脑补,当然就会这样。
既然历史都是自己在梦里脑补的,那么他利用未卜先知大横财的美梦就此破灭了。
但他在梦中当低保户时听的那些歌、看的那些小说、看的那些电影、玩的那些游戏却又一个赛一个的真实与完善。
详尽的娱乐资源与朦胧模糊的史料形成了鲜明对b,简直匪夷所思。
陈锋完全不觉得自己有ga0创作的天赋,可怎么脑补出来的娱乐方面的东西就这么详实?
想不通。
他本来都打算想不通就别想了,安心投入工作,重拾真正的人生,结果推开房门就撞上了钟蕾。
陈锋以前根本不认识她,完全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更不知道她的来历,根本不存在脑补出这个人的可能x。
可这个在梦境世界梗概的史料中也留下了名字,在艺术和娱乐领域内更是享誉了千年的大人物。
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
没有一丝丝防备,她就是如此生y且霸道的出现了。
陈锋淡定不了了。
他开始主动去相信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梦境中,钟蕾的生平事迹里并未提到陈锋这个她曾经的公寓管家兼邻居。
只能是因为两人的交情太浅,钟蕾腾飞上天了,陈锋却连蹭热度留个名都不行。
陈锋以前那是不知道,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但现在有了这个大现,他哪能不动点凡心?
将心b心,达芬奇毕加索又或者杜甫的邻居要能知道他们以后能青史留名,能不起点心思?
陈锋也是个凡人,毕竟更加高大上高科技的思路他没有,也做不到,但抱大腿这样的成功捷径,要放过了简直就是傻!
那还不是一般粗的大腿,那是活在当代的贝多芬!
现在二人是同一套公寓的上下楼邻居,共用一个公寓大门,四舍五入等于同居室友,近水楼台先得月,陈锋认为自己的机会很大。
现在钟蕾二十一岁,还是个刚大学退学的无业游民,四年后才能厚积薄。
相识于微末时,交情才够真挚。
不说成为男nv朋友,只要刻意的套个近乎,再嘘寒问暖一下,变成个交心的朋友,将来总能有用得到她的时候。
他没奢望能跟着青史留名,只求将来钟蕾起飞之后得闲了能拉自己一把便足矣。
打定主意,陈锋开始琢磨怎么和钟蕾套交情。
他在脑海中构想了很多种搭话的方式。
但没多久,他就有点抓狂。
因为相对特殊的家庭背景,他从小到大都挺孤僻,不太擅长社交,正儿八经的朋友都没几个。
让他主动的去接近一个异x,哪怕目的不是为了泡妞,也有点强人所难,很不适应。
陈锋心头苦,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了。
公司散会,陈锋在外面吃了个便饭,然后回家。
到家时已经大约七点半,打开房门,正看到钟蕾下楼,又撞了个照面。
她看起来依然有点迷糊,想必是睡了一整个白天。
她脸上稍微化了淡妆,也不知道是打算出去做什么。
早上聊得有点僵,陈锋略显尴尬的一笑,说道:“晚上好。”
突然被他打招呼,钟蕾似乎有些不适应,转头看他一眼。
“哦。晚上好。”
钟蕾嘴里憋了大约快十秒钟,才憋出句话来。
语调平淡,毫无感情波动,像机器人。
陈锋对此还算满意,起码双方很难得的达成了第一次正经的聊天。
如果是个老练的社交选手,这时候大约会知道见好就收,下次再继续搭讪。
但陈锋没想那么多,张口就问:“对了大晚上的你是要去哪呢?”
钟蕾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表情骤然转冷,y邦邦的说道:“管你p事。”
她又狠狠翻个白眼,甚至还撇撇嘴,自顾自的走了。
聊得b早上还僵。
陈锋愣在原地。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点做错了。
虽然互相都是陌生人,可好歹也算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至于这样吗?
“神经病吧。吃错药了!”
好几分钟过去,陈锋才缓过这口气来。
回到自己房间,他依然气得不行。
却说另一边,钟蕾出门之后打了个车,去往一家位于汉州市中区的高档酒吧。
因为退学的缘故,她和家里闹僵了。
这便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她得学会独自求生,所以她找了份工作,在酒吧当驻场歌手。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份工作。
作为学院派的音乐艺术生,她很心高气傲,认为酒吧歌手这种工作很1ow,将其视为耻辱,但生活总要继续,哪怕心头反感,但她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所以刚才陈锋问她要去哪儿,其实是触碰到了她内心的痛楚。
哪怕陈锋的表情很正经,她自己却觉得陈锋仿佛识破了自己的工作,他的笑容里带着讽刺与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