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百姓五百多万,哪怕是最普通的米,也要十铜一斤,如果想要让这些百姓渡过这个冬天,每人至少需要百斤,每百斤要十银,五百万人,要五千万银,五十万金,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这还是寻常时的粮价,如今大旱,粮食吃紧,至少五十铜一斤。”夏昕没想到,前些时日,还在每日酗酒的小仙师,现在竟然会想要购粮,赈济关中百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如
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上这一批粮食,应该是高离给你做个顺水人情,就算我不买,过些时日你也会赈济百姓,增长自己的名望,如果公主要跟我谈这样的价格,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商尹直言道。
“我就说,怎么你刚刚离开将军府不久,就直奔我而来,现在高郃被吊在将军府正面前,被打三百军鞭,示众三日。”夏昕主掌商会,自然是耳目灵通,她笑道:“想要让我寻常价格卖给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名我要占了,不能以你的名义赈济。”
“无妨,我一个人,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设分粮点,商会人手众多,能够让百姓们在年前领到粮食,这就可以了。”商尹颔首答应。
“小仙师,这我就不懂了,你既知道自己不买,我也会发放,为何要花这一笔钱?”夏昕本以为商尹会知难而退。
“就凭这两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可天正庙香火始终不断,我既想要传承爷爷的衣钵,自然要对关中百姓有一份责任,前些时日因为解不开爷爷的造化,就自甘堕落,现在也算是知耻而后勇。”商尹取出一张百万金票,道:“公主尽管去安排。”
夏昕微微一笑,只觉得心情极好,她收取金票,道:“好,我立即让人开粮仓,赈济百姓,只是救急不救穷,万一明年又大旱呢?”
“明年事,明年说。”商尹道。
“来人,传令下去,给关中百姓,每人发放百斤大米,必须一个不漏,否则严惩不贷。”夏昕一字一句道。
“是。”商会中,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走,总要让你们看一眼。”夏昕带着商尹,苏九尾来到最顶部的阁楼。
不得不说,大夏商会的动作很利索。
俯视北寒关,在十个方位,都设立分粮点。
消息传出后,在商会诸多人手的维护下,关中诸多百姓前来取粮,井然有序。
“大夏商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希望大家能够温饱过冬,这是夏昕公主的恩泽,你们当知晓。”大夏商会中的人,声音洪亮。
“多谢夏昕公主恩泽!”
无数黎民百姓连连叩首,泪流满面。
商尹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些老百姓算是领到粮了,他不经意间道:“说起来公主接了这么一个烂摊子,不好受吧?”
“谁说不是……”夏昕看了看商尹,微微一笑道:“你来套我的话?”
“前面三年收成不佳,后面两年更是大旱,颗粒无收,据我所知,商会中诸多商户也是有苦说不出,商会内部许多人更是狼狈为j,本来北寒关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公主来此,应该也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给帝都的人看吧。”商尹看向她,目光真诚。
“你想帮我?有什么条件?”夏昕觉得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索x道。
“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商尹觉得此行目的已经达到,至少夏昕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这样一来,以后行事就会方便许多。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空间戒
指,你打开看一看?”夏昕拿出个空间戒指给商尹,道。
商尹打开后,发现里面尽是一些棉衣,棉鞋,棉帽。
“五百万件棉袄,每件八十铜,共计四万金。”
“五百万双棉鞋,每双八十铜,共计四万金。”
“五百万顶棉帽,每个六十铜,共计三万金。”
“合计十一万金,这快过年了,他们身上的衣物好些年没换了,你就好人做到底,这些都是成本价。”夏昕嘻嘻一笑。
“十万金。”商尹道。
“成交。”夏昕爽快答应。
“商会库存很多?”商尹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一世,竟然也有库存的问题。
“当然了,这几年老天爷脸se不太好,老百姓收也凭天,荒也凭天,这两年大旱,他们哪里还有余钱置办这些东西,听说今年有些百姓被冻si了。”夏昕轻叹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时候,做这些事情?”商尹质问道。
“我有我的难处,别看你帮我处理了这些好像很多,但对于整个商会来讲,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夏昕知道,商尹可能会觉得自己残忍,但她自己目前的处境,只有自己知道:“给你,四十万金。”
夏昕拿出四张面额十万的金票给商尹,他随手接过,道:“不管怎么说,今日有劳公主了。”
“有空常来。”夏昕笑道。
商尹与苏九尾离开商会,行走在回山的路上。
“商尹,我不太懂,为什么六十万金可以解决的事情,两年大旱,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动作?”苏九尾将一幕幕看在眼里。
“在上位者眼中,si一些人,算不得什么!”
“如果不si几个人,百姓不知道情况的严重,又怎么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爷爷的威望太高了,一切都在高离的掌控之中,他想要让北寒关中的老百姓知道,是谁才是关乎他们生si的人。”
“如果不让百姓到绝境,他们怎么会知道?他把粮食送给夏昕,做一个顺水人情,帮她建立威望,既有利于巩固自己与帝都的关系,又能够分化掉一部分爷爷的威望。”
“老百姓啊,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把谁记得牢牢的。”
“这种博弈,在平时的时候,无伤大雅,毕竟真真正正没有私心的人极少,但是如果在大灾大难的时候,上位者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老百姓就惨了!”
商尹轻轻一叹,今日所做之事,总算让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