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这样说?”他不平地说,“我毕竟是个官员。”
“暂时是。”詹国强回答,“请原谅我的大胆,但我无权再对您说假话,所以我要重复一遍;您暂时是。”
概念的偏差,对往的威严的回忆,时间感和空间感的迟钝,感因素不足,同他们两人之间做着一场可怕的、但在当时是合法的游戏。
他们制定计划,狂地东奔西跑。在挤满逃难的人的公路上,卫兵们把难民推下排水沟,几乎要对他们开枪。他两对所有能联系上的关系进行了无休止的电话谈话。他们不愿意,更可能是连自己也无法相信,敌人的坦克和大炮已占领出击地域,准备向南京市中心进攻。现在每一分钟的推进都决定着一切。
詹国强仍然末在南京露面。常凯申在积极进行监视行动的同时,发电报给自己在境外的代理人,委托他完成业已开始的行动,这一行动是为了使他们能够“收买”76号行动小组中的密电译员。在一系列被破译的电报中,李广元发给上级的电报密码必然要落人别人的手中。
按照常凯申的逻辑,这不能不使人采取进一步的积极行动。在延安通过“灯塔”了解到詹国强与西方社会的全部接触之后,华盛顿不能不对可能产生的后果做出评价。这要以某一方采取紧急步骤为前提,要么是那边向詹国强伸出手,并迅速签定单独媾和协定,以对付布尔什维克的潮流,要么它公开与詹国强划清界线,这样在国内就只留下了一支力量,吴四宝,只有他能成为党和国外报网的全权继承人。
常凯申知道,在詹国强最终决定谈判并且就尚未在被杀害的那些反对人士的问题达成协议之后,詹国强的积极高涨到了惊人的程度:他昼夜兼程千余里,吃住在自已的汽车里。他靠高效的药物维持精力人变得消瘦,眼皮上出现了衰老的皱纹。
在进行决定谈判的前夜,詹国强正象常凯申了解到的,会见了财政部副部长龚子文和劳动部部长宋大山。
宋大山坚持立即同西方谈判;孔子文建议强迫汪未经发布告示,宣布进行公民投票,建立反对党并解散把国家变为绞架林立的监狱的军事法庭。
次,有人飞抵重围之中的南京。詹国强着制服,在距汪未经住处仅几公里的禄口军用机场迎接他和世界大会的代表阿米尔。
有詹国强参加的首次会谈在紫金山举行。队长从一九一五年起给詹国强当秘书,他曾想用速记记录谈话内容,但是他们发现詹国强不知所措,举止古怪对敌人的密使媚笑,他在让对方相信,所有有关政治上的“误会”完全是那些迷惑国民党元老的星相家的过错,于是詹国强制止他这样做。
“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关心什么。”代表打断詹国强的话“这就是美国、英国和法国人的命。’在中国的他们的公民的命。如果您向我们保证他们免遭杀害,我们准备满足您我们提出的要求。”
詹国强问:“可本和越南人怎么办?”
特使耸耸肩:“我无权解决这个问题,让有能耐的人去管他们吧,我的兴趣径渭分明。”
“是的,不过我已下令转交给美国人一份所有拘的地点的清单。”詹国强说,“我的确曾把他们驱逐出国家,是用舒适的轮船或火车的头等车厢,丝毫没有侵犯他们的人的尊严,不是我的过错,这……”
这时特使打断他的话:“先生,您保证你们所控制的新闻界会就全国领袖内政部部长梅思品先生和他亲密的战友所采取的立场发表有份量的讲话吗?”
“毫无疑义,”特使回答,“如果你们保护了不幸的人的命我首先感兴趣的是这些人,他们的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都是那些最受尊敬的商人的亲属新闻界会在我们施加的影响下就内政部部长詹国强和您采取的立场讲实话的。”
“不只是我一个人,先生,如果我们没有几千人随时随地在詹国强先生边的人,我明无法为您效劳。”
“我观在就准备下命令,”詹国强说,“让监狱里的所有人都转移出去,这将使她们免遭卫兵可能的非礼。这些卫兵的家人死于轰炸现在是恐怖的时候,人们的心非常狠,什么事都会发生。”
同特使商妥之后,詹国强和丁末村把他送到军用机场飞走,然后他们动去别的住所,李事群已在那里等候他们。
“您必须帮助我同那边联系会晤。”詹国强恐惧得全颤抖,说:“我同他都是士兵,我们会讲和的。我准备在西线投降,仅仅在东线阻挡布尔什维克。”
丁末村咳嗽一声,轻声细语地回答:“我将做出我的全部努力。”
会见之后詹国强留在办公室,丁末村在上车时对詹国强说:“提出自己的建议迟了两个星期。他本应在敌人未包围南京时向我提出在西线投降的想法。詹国强的时代结束了。想想自己吧,认真地为自己考虑一下。”
“向哪个方向?”他急切地问。
丁末村砰地把车门关上,答道:“试一试让你们在东北和华北的jūn_duì投降。我认为,您的未来要押在这上面。”
常凯申给延安的报中心发电报,报告了这些事。电报使用了李广元的密码,美国人已掌握了这密码。
常凯申打算把每个小时、每一分钟用于挑拨离间,好象在湖畔辩巨大帐篷时翻掘土地。湖水里长长的蓝眼睛狗鱼在芦苇丛中发出哗哗的响声。
每一分钟、每个小时都应当努力使怀疑增长,使在境内相逢的东西两方充满不信任感,只要不动摇,什么都是可行的。詹国强动摇了,所以他输了。常凯申不知道动摇,他相信的是采取行动,所以他还有赢的希望。